狐狸爸爸面色沉重,显然在第三个问题上倾注了各种陷阱。与第三个问题,比起来,前两个简直都是小儿科。狐狸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我不禁对狐狸爸爸控制场面的能力肃然起敬。这老小子很适合去主持《非常六加一》啊。
良久,狐狸爸爸终于问出了惊天一问:
……
……
……
我女儿和你妈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目瞪口呆已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
狐狸更是被萌得口眼歪斜。
这老爹该不会是……说相声的吧?
刚哥?
狐狸爸爸一脸正气凛然,说!先救谁?
谁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几乎没有解答的问题啊,尤其是被岳父大人问了出来。
呃,叔叔,狐狸姥爷当年问过您这个问题么?
狐狸爸爸摇摇头,是狐狸姥姥问的。
哦……那您当时怎么回答的?
狐狸爸爸一脸傲然,我怎么回答的,哼哼,狐狸都这么大了,你说我怎么回答的?
这一瞬间我被狐狸爸爸电到了。
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回答呢?
很明显,这是一个逻辑陷阱,而一旦你回答先救“女儿”,显得你轻浮,而且这个答案特别没有悬念,更没有技术含量。
如果你回答先救老妈,那么就明显是说,在未来的婆媳纠纷中,你肯定会站在老妈一边。作为狐狸的父亲,同时又是过来人,婆媳关系的水有多深,显然深有感触。
所以说,这个问题,真是饱含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啊。
爸,时间也不早了,咱早点睡吧?
我们三个人彼此对望,然后看着一张床单皱起的1。8米大床不知所措。
岳父,女朋友,我。
我们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好像真不是那么回事。
我一拍脑袋,那这样吧,我下去看看能不能再要一间房子。
狐狸爸爸点头应允。
我跑到楼下,跟大堂服务员要求加一间房间,服务员淡定地说,对不起,满员了。
我悻悻地跑回去,对狐狸爸爸痛心疾首地说,没有房间了,要不您和狐狸睡,我就做一晚上得了。反正也不早了。
狐狸爸爸略一沉吟,说,这样吧,我睡中间,你俩分睡我旁边。然后狐狸爸爸目光炯炯地瞪着我,谅你也不敢动手动脚。我当兵那会儿,晚上耗子啃桌腿我都能听见,筷子当飞镖,一扎一个准儿。不信你就试试。
我双手乱摇,不不不,叔叔您和狐狸睡,我睡地上就行。
狐狸委屈地看了我一眼。
狐狸爸爸斩钉截铁地说,别废话,就这么着,睡吧,我也累了。
于是我们简单地洗刷了一下,狐狸爸爸大大咧咧地在床中间躺下。
我和狐狸小心翼翼地躺在他的两侧。
牛郎织女确实挺苦的,此刻,我和狐狸比他们更苦。
牛郎织女中间隔着的是银河,我和狐狸中间隔着的可是她爹。
关灯。
黑暗之中,我以一种已经挂了的姿势躺着,双手紧扣,贴在自己肚脐眼下方三厘米处,双脚并拢,小小君则蜷缩在纯棉的内裤里,安静地睡着了。
我看着天花板,心说,这真是奇妙的一天啊。
黑暗中,慢慢响起了狐狸爸爸响若惊雷的呼噜声。
良久,狐狸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小声说,喂,你没事吧?
我尽量压低声音,没事,你爸挺慈祥的。
狐狸捂着嘴笑,哎,我爸一会儿睡沉了,我们去洗手间,我给你小甜饼吃好了,帮你压压惊。
我连忙说,别别别,这还了得,让你爸发现了,我以后就成蔡伦司马迁了。
狐狸说嘘,没事,我爸睡着了,打雷都听不见,他刚才说当兵那会扎老鼠啥的,都是唬你的。你咋这胆小?
靠,我这不是胆小,我这是尊重他老人家。你说,我当着他的面,和你那个什么,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狐狸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躺了回去。
我听着狐狸爸爸的呼噜声,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
突然,狐狸出现在我的床边,以一种侦察兵排雷的姿势。
我借着微光,看了狐狸爸爸一眼,似乎确实睡沉了。
狐狸凑在我耳边,小声说,我先进去,你待会再进去,下床的时候小声点。
我阻止,狐狸狐狸,还是不要了吧,这……太考验心脏了。
狐狸说,过生日嘛,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我是不想以后你拿今天晚上的悲惨遭遇来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