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璇玑也不管地上的姜燕如何去想,她径直走了。
走到自己的屋子跟前时,她发现屋中有一灯烛火,公仪璇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定睛朝门上看去。
小门牌上的确写的‘玄机’二字。
那么,是她临走之间忘记熄灭烛火了吗?
还是——她的屋中有人?
“轮回之力......”
轮回之力回答她,“已经看了,辛与在里面,可能已经发现你大半夜失踪这件事了。”
公仪璇玑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辛与已经发现手令不见了?或者想严重一点,辛与不仅发现她拿了手令,还发现她大半夜的去了水牢?
公仪璇玑突然就没勇气进门了,她转身就跑。
管他什么辛与还是手令,小命要紧。
辛与却叫住了她,“进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公仪璇玑来了个紧急刹车,然后苦着脸推开了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公仪璇玑立刻换成一副狗腿弟子脸,“师尊,您怎么在这里?”
“睡不着,来看看你。”辛与坐在她屋中的椅子上,手边放着一杯半温的茶。
茶水还冒着热气,兴许辛与来了没多久,公仪璇玑心想着。
“真巧啊!”公仪璇玑夸张的表演,“弟子也睡不着,所以出去走了走,现在瞌睡来了,沾枕头就能睡着。”
公仪璇玑硬生生打了个哈欠,一边用余光观察着辛与的反应。
弟子要睡了,所以师尊应该要走了吧!
辛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触及到她的动作时,眼神闪烁了一下。
“过来坐下。”
“啊?”公仪璇玑没想到辛与的脸皮这般厚的,她都说要睡了,辛与这架势,是要与她促膝长谈不成。
辛与发了话,公仪璇玑按照他的眼神指示坐在了他的身边,只不过只挨了一点凳子的边角,像似随时要跳起来逃跑。
辛与似乎对一切都没有察觉,他对着公仪璇玑伸出了手。
公仪璇玑真的跳了起来,“师尊,您干什么?!”
辛与撩起眼皮,“坐下。”
“那个、师尊,若是弟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您直说就是,您这样怪吓人的。”
辛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公仪璇玑动作僵硬的坐了下来,“师尊,有话好好说,您若是对弟子动手,那弟子也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辛与手指临空点在公仪璇玑的周身几处,那被点过的几处便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之感,然后,入体的银针就被吸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公仪璇玑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银针,还想着这要怎么解释,“哎呀,这个是......”
辛与站起身,“我没兴趣知道。”
辛与说完这话,就冷着脸离开了她的房间,门在他身后无声关上。
“今天师尊好像有点奇怪。”公仪璇玑销毁了银针,脱了鞋躺在榻上,仔细回想自己今夜发生的事。
“我去水牢的事,师尊应该没有发现吧?”
轮回之力说道:“目前看来,辛与似乎毫无察觉,他还帮你拔出了体内的银针,他等在你房中,便是为了替你拔针的?”
这个问题有些惊悚,辛与等在她房中,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是为了帮她拔针,他难道会未卜先知,知道她要受伤?
“你别说的吓我。”公仪璇玑拍拍她的胸口,却悠忽手一顿,浑身都僵硬成了木头。
“璇玑,你怎么了?”
“手令不见了!”公仪璇玑坐起身,将床榻上找了个遍,连外衣都脱了,也不见辛与的那个手令。
轮回之力也被她吓了一跳,“你好好找找。”
“找过了,没有。”公仪璇玑连床下都找了,“它就这样不见了!”
轮回之力思及辛与刚刚拔针的时候,“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辛与拿走了?”
“不可能!”公仪璇玑将床榻都移动了位置,就为找那个手令,“他若是知道我偷了手令,怎会无动于衷?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弄丢的?难道是打姜燕那几巴掌的时候?”
轮回之力道:“若真是弄丢在外面了也好,那手令之事便与你无关了。”
“不行,我得找回来,手令之事牵涉重大,不能落到旁人手上。”
公仪璇玑夺门而出,沿着到她打姜燕的那处来回的找,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鸿坤每日都会早起打拳,这日他照常早起,却发现爱睡懒觉的小师弟,比他今日起的更早。
“小师弟!”鸿坤笑着对公仪璇玑招手,“今日怎么这么早?”
公仪璇玑抬起苍白的脸,和一双熊猫眼,“大师兄早。”
鸿坤被她的脸唬了一跳,“你这是咋了?一夜没睡吗?”
公仪璇玑拖着迟缓的步子默认了,“大师兄,我回房歇着去了。”
“去吧,若是师尊有事找你,我再叫你。”
鸿坤的话刚说完,辛与果然有事要使唤人了,只是不是叫公仪璇玑,而是喊的鸿坤的名字。
“小师弟,我先走了。”
鸿坤跑到大殿跟前,缓下步伐,然后低头走入大殿之中。
鸿坤礼道:“师尊。”
辛与又没骨头似的躺在高座上,漫不经心的扔下一颗炸弹,“鸿坤啊,为师的手令丢了。”
鸿坤差点崴了脚,“师尊,弟子冒昧问一句,是水牢禁制的手令?”
“是啊。”辛与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语气更显轻松。
“那弟子现在就去水牢,请师尊赐令!”
辛与说自己已经看过了,“云中子还在,只是挣脱了两根铁链,为师又给他加固了两根,宗主的命令,咱们第九峰还是要听的,”
鸿坤是根直肠子,“那手令是何人所偷?偷手令不为水牢中的云中子,那是为何?”
辛与更加慵懒了,“为师昨夜沐浴过后,就发现手令丢了,想是昨夜侍奉的那几个弟子拿的,你带人去查查,若是发现了贼人,也不必禀报为师了,直接处置了便是。”
鸿坤也不敢打扰辛与,应了一声之后便退下了。
他点了几个第九峰的弟子,然后带人下了第九峰。
公仪璇玑在屋中歇了半日,振作了精神,如果真是她把手令弄丢的,那一定是有人捡走了,她正打算暗中查访的时候,就听说辛与的手令在一个侍奉弟子的房中找到了。
公仪璇玑拉住一个师兄,“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师尊的手令不见了?”
“是啊,你不知道吗?”师兄见公仪璇玑一脸懵,知道她没有跟着鸿坤离开第九峰,遂向她解释道,“今早师尊说手令丢了,让鸿坤大师兄带人去查,后来就在一个侍奉弟子的屋中找到了师尊的手令。”
公仪璇玑心口一跳,“哪个侍奉弟子?”
“叫、叫姜燕来着,说和第六峰的妃素师姐关系不错。”
公仪璇玑眨巴眨巴眼睛,手令是姜燕捡走的吗?
可她明明记得,她打完了姜燕巴掌,手令都在自己怀中,难道他后来还跟着自己,终于在她掉落手令时,捡走了手令?
公仪璇玑脑中晕乎乎的,“那姜燕人呢,被押回第九峰受罚了?”
师兄道:“哪能啊?鸿坤大师兄得了师尊的令,当场就把那个侍奉弟子处决了,现在已经化成了一捧飞灰,被鸿坤大师兄拿去警示其他弟子了。”
公仪璇玑后知后觉浑身发冷,看来她来第九峰这几日,辛与和鸿坤待她,真的算是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