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正是冉冉升起的太阳,朝日所散发着的金色光线,像是给他们的军服上抹上了一层金粉,再配上他们毅然的表情和坚定的步伐,犹如是一副壮观的画卷一样。
“呵,他们真是心急啊!”元帅仍旧十分镇定,反而笑了出来。
也许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进军的大门,也许是因为一天的准备时间实在有些仓促,俄军的炮火轰击很快就结束了,士兵们发动了冲击,而这也正是在意料之中。
大量的俄军士兵,伴随着冲锋的军号和整齐的呼喊,漫山遍野地向几个山头冲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冲到了已经被炮火所严重削弱的多面棱堡面前。堡垒当中残存的守军马上发动了还击,他们的炮火也开始居高临下地向进攻的部队开火,扑面而来的密集枪弹,很快就让密集队形的俄军士兵蒙受了巨大损失,不少人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可是俄军却丝毫不在意这样的伤亡,前线的士官和军官们声嘶力竭地指挥士兵们继续向前冲,而这些俄军士兵也疯狂地向前冲了过去。
俄国人难以承受塞瓦斯托波尔陷落的后果,而且更加不愿意蒙受被英法两国在家门口肆意妄为的耻辱,因而上下都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解除要塞的围困,并且击败这些可恨的外国军队,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拉格伦元帅和他身边的人们静静地看着远方的一切,这些俄国军队展现出了比以往几次更加勇敢的精神,而这肯定也给前线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前线好像有些吃紧……”一位副官有些忧虑地对元帅说,言下之意就是建议元帅调整一下部署。
“现在土耳其人必须抵抗到底。”拉格伦元帅回答,“我们是为了保卫土耳其而来的,但是土耳其人必须为保卫他们的祖国付出一切努力!再说了,我们现在还怎么调动?”
副官明白了他的意思,元帅不认为需要更改部署,现在战事已经爆发,虽然俄军的进攻力量超出了预计,但是现在改动部署也晚了,突然自乱阵脚而已。
这群人的视线变得有些紧张不安,他们集中了全部注意力观察着前线的动静,祈祷一切如同自己所想。
可是,他们失望了,在激烈的交火当中,俄国军队以疯狂的精神,不顾伤亡地对多面堡发动了一次次的冲击,短促而剧烈的肉搏战很快降临到了这些堡垒当中,然后一个个地落入到了俄军的手中。
在最初的炮击当中就蒙受了巨大损失的土耳其军队,现在更加蒙受了新的打击,他们很快就被打得有些晕头转向了,渐渐地,一些守军开始往后撤退,然后撤退变成了快速的奔跑。
……
“混账东西!这些该死的土耳其人!他们居然一个小时都顶不住,这些混账!”看着这些土耳其军队慌不择路的退却,拉格伦元帅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咒骂了出来,“我早就知道不该信任他们!”
暴怒的元帅脾气很大,他周围的那些副官和传令官们也没有人敢于劝阻元帅,也更加没有人敢于为这些土耳其军队辩白——正是因为元帅将他们置于孤立无援的最前线,这些土耳其军队才会那么容易溃败。
更何况,英军的工事修建也有问题,各个多面堡孤立无援,无法形成互相掩护的火力弹幕,俄军很容易各个击破。
不管怎么样,在撤退面前,这些理由都苍白无力,更何况也没有人愿意为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土耳其人辩解。
果然如此。
看到前线所发生的一切,吕西安在心里低声说。
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昨天他和拉格伦元帅探查情况的时候,就已经担心前沿阵地快速被突破了。
土耳其军队已经不堪重负,现在只能靠着英法两军来抵抗俄国人的攻势了,而且他们比预料得要更加强大和勇敢。
“先生们,情况比预想得还要糟糕,我们必须坚持,坚持到最后一刻!”他对他召集来的军官们大喊,“只要我们坚持下去,特雷维尔元帅会拯救我们所有人的!”
“是的,长官!”
俄军突破了最初的这些棱堡之后,并没有停下他们的脚步,很快继续沿着丘陵间的山谷向英军阵地的纵深开始进发。而这时候,因为地势更加平坦和开阔,所以他们的兵力更加容易展开,甚至已经可以投入大量骑兵。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大量骑兵策马向前方驰骋而去,沿着刚刚贡献的山头之间的谷道向英军阵地发动了进攻,而在那些被浴血攻占的阵地上,已经在厮杀当中筋疲力尽的俄军士兵们则大声地向他们欢呼,祈祷着他们的胜利。
大量的俄军骑兵以毫无畏惧的态势席卷而去,这些骑兵阵势密集,犹如是一堵向前快速推进的墙壁一样,马蹄的轰隆声在谷道当中四处回荡,继而变得震天动地,而这些骑兵们手中拿着的马刀也在半空当中挥舞,闪耀着可怕的寒光。
如果是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士兵,恐怕看着这一幕就会害怕得无法动弹了吧。
很快,他们冲到了科林-坎贝尔将军的阵地面前。
这些英军部队并没有想到前方居然这么快就被突破了,因而他们一时间竟然都有些慌乱,而且后续的部队也还没有赶过来,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独自面对这些敌人的骑兵们。
大片席卷而来的俄军骑兵,让每个人都感到了难言的压力。
但是,英国军队却并没有选择撤退。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也跟着土耳其军队一样撤退的话,后方的阵线肯定会被冲得更加杂乱,而俄国军队的目的也就得逞了。所以,他们决定自己必须停留下来,哪怕孤立无援,也一定要顶住俄国军队的攻势。
为了胜利,也为了不列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