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就在这里住一晚。安顿下来后,克斯默德本打算到雅米拉的家里去探访,但转念一想之后,他又立刻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按照上次的经验,他出现在雅米拉的家门前后,便立刻被奥斯洛的人盯上了,尔后才会被跟踪,接下来才会发生那一系列的事情。
现在,虽然索拉顿的死讯已传遍库劳,奥斯洛肯定已经知道他不是索拉顿,但他已经因为上次的事情得罪了奥斯洛,以及他的妹妹。他此时如果还贸然出现在奥斯洛或者他那些爪牙的视野中的话,那真的是自找麻烦,很大可能又不可以在库劳呆下去了。
因此,为了能顺利参加明天的竞技大会,不再旁生枝节,克斯默德决定在明天竞技大会结束后再去雅米拉的家里拜访,反正雅米拉之前也是要求他五天之后,也就是明天去找她,他只要在明天结束之前到她家里去一趟,就不算失约了。
于是,克斯默德没有再多想,在小酒馆里饱餐了一顿之后,便嘱咐酒馆里的一个伙计在明天天亮之前把他叫醒。
接着,他便上了楼,走进安排给自己的房间中,往床上倒头便睡。
尽管现在还是下午,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克斯默德已经顾不得什么白天黑夜了,因为他现在实在太过疲惫——这几天来他奔波劳碌,还历经了两场苦斗,都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
他躺在床上迅速地进入梦乡之前,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顿悟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马背和床相比,的确更适合战斗,而不是睡觉。
库劳的天空不知从何时起又渐渐地阴暗了下来,在将近黄昏时分的时候,又下起了雪。雪并不是很大,纷纷扬扬一片,却足以在天黑之前,为银装素裹的雪城,再添一层纯白的覆盖。
对于这场雪,像克斯默德一样在沉睡中的人当然是不知不觉的,而忙碌的人,则大多是后知后觉,只有那些无所事事,正在虚耗着时光的闲人,才会及时注意到这场雪的来临,甚至能看到最先从天空飘落到地面的那几片雪花。
那个身影,坐在离床不远的一张椅子上,靠着墙,看向窗外,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发着呆。
这个房间安宁温馨,芳香弥漫,一侧的壁炉里火光跳动,另一侧是一张洁白的大床,上面铺着粉红色的被褥,床上方的帐幔则是浅蓝色的,绑在床柱上,其形状结构十分别致柔美,如同由无数花瓣连结组织而成,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的蝴蝶结点缀其上,实在是好看极了。
床边的柜子上摆着许多物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把小巧的里拉琴。靠近门的地方,一块白色的毛毯静静地铺在地板上。
而窗前,绿色的窗帘已被拉到一边,能让人看到窗外一片阴郁的天空,和纷纷扬扬的雪景中,许多白色的屋顶。
那个身影将目光定格在安静的天空中,对楼下不远处围墙外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置若罔闻。她将头轻靠在一侧的墙壁上,眉头微皱,一双大眼睛此时半开半合,眯成了两道十分好看的狭长,而原本明亮的目光,现在也是十分的黯淡。如果不是因为她时不时的会用牙齿咬一下下唇,旁人看见她这副模样,还以为她快要睡着了。
她的侧脸线条柔和,温婉动人,十分唯美,而她的嘴角则微微翘起,呈现着一种倔强的上扬,仿佛与天空某处所呈现出的弧度相吻合。而她那白皙的皮肤,和窗外的白雪互为映衬,在一种光泽动人的和谐中,让旁人看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
此时的她,身上焕发着一种慵懒而忧郁的气质,并显得无比的楚楚动人。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她猛地睁开了她那双大眼睛,同时直起了身子,并转头看向房门所在。
“亲爱的,你在干什么呢?”房门外传来了一把低沉而略带沙哑的男人的声音。
“没什么,你进来吧。”她似乎是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随后,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男人的身影从房间外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中等身材,身穿一件棕色棉袍,相貌威严而庄重,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年纪,额头上却已满布皱纹,头发也秃了一小半。
这个男人走进房间后,先是用充满了怜爱的目光看向那个坐在窗边的身影,然后回身把门关上,接着便缓步走到那个身影的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并坐了下来。
这个男人,是库劳城中一个小有名气的卖铁商人,名叫贝鲁加。而这个坐在窗边的少女,自然就是他的女儿雅米拉了。
雅米拉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父亲,勉强打起精神,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道:“父亲,你的伤才刚刚痊愈,应该继续静养。有什么要紧事,你派人叫我去找你就行了,你何必动身来我房间。”
“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我就不勉强你踏出房间半步了。”贝鲁加严厉地说道,但语气随即便温和了下来,“我的身体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萨哥斯的那位巴特莱医生果然是名不虚传,我用他给我的药敷了几次,伤口都很快好了起来。我现在已经不担心我的伤了,我现在只担心你。你这样的状态都已经几天了,怎么都没有一点好转?”
雅米拉强颜欢笑,低声答道:“你担心我干嘛?我很好呀。”
“你是我女儿,我还看不出你现在的状态是好还是不好吗?”贝鲁加叹了口气,说道,“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索拉顿这小伙子是注定没福气娶你为妻。不是我们没有给他机会,而是他根本无缘和你在一起生活。你没必要为一个没有真正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的人过于悲痛,何况,你对他根本没有真正的感情,毕竟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连他究竟是怎样的人都不清楚,不是吗?他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