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用想,冷锋说的那个疤哥肯定在身边监视他们的通话。
冷锋见冷天赐不说话,马上又说:“痛快点,给还是不给,不给的话,我就沒你这个老爸,你也沒我这个儿子了,”
冷天赐望着楚天舒。
楚天舒点了点头。
“好吧,老子就当这钱打水漂了,”冷天赐咬咬牙,说:“说,钱打到什么地方,一年之后你要不还钱,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冷锋开始念开户行、收款人和账号。
冷天赐让他等一等,宁馨悄悄给他递上了笔和纸。
开户行是农行新荷市分行鳌头镇分理处,收款人是金鳌国际皮具连锁集团。
楚天舒蘸着水在桌子上写了黎萌两个大大的字。
冷天赐瞟了一眼,当即心领神会,说:“现在晚了,银行关门了,明天早上我打过去,对了,我得问问,那个叫萌萌的女孩子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他娘的别打着她的旗号哄老子,”
对面又静了一会儿,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出來:“冷叔叔,我和冷锋在一起,我们准备加入金鳌公司,你把钱打过來吧,”
沒错,是黎萌。
宁馨和楚天舒在秀峰水库边都听到过她的声音。
嘟、嘟、嘟……冷天赐还想说什么,对面把电话挂了。
冷家父子通话的时候,楚天舒偷偷拨了黎萌的手机,仍处于关机状态。
这个变化完全出乎楚天舒的意料,他原以为找到了冷天赐,联系上了冷锋,就应该可以把俩孩子劝回來,现在看來,情况比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冷天赐跑过新荷市无数趟,对鳌头镇的情况也略有耳闻。
听当地人介绍,鳌头镇是一个皮革品制假贩假的大窝点,他们很多的“名牌”货都是从那里出來的,经济实力能进入江海省的乡镇百强,原先只知道镇上藏污纳垢,假货横行,沒想到现在竟成了传销团伙的据点。
宁馨不解地问道:“制假贩假,当地政府不管吗,”
“管个毛啊,”冷天赐冷笑一声,说:“那可是镇上主要的财政收入來源,真要管死了,政府的官员们都要去喝西北风,”
宁馨是学法律的,她不依不饶地大声追问道:“那传销呢,传销可是国家命令禁止的,他们也不管吗,”
冷天赐不紧不慢地说:“人家是金鳌国际皮具连锁集团,你可以去当地工商部门查一查,肯定是注册了的正规公司,”
楚天舒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宁馨的裙子,示意她不要多问了。
听冷天赐说到鳌头镇政府能够公开纵容大规模的制假贩假,那就可以想象得出当地的社会治安状况有多混乱,传销组织选择它作为活动窝点根本不足为奇,毫无疑问他们与当地黑恶势力勾结在了一起,并不排除与庇护他们的政府执法人员坐地分赃。
“报警吧,”宁馨看着楚天舒。
“沒球用,”冷天赐苦笑着摇头,他不敢惹毛了楚天舒,但对宁馨的幼稚还是表现出了不屑,他十分肯定地说:“我跟你们说件事吧,某名牌皮具厂家的人带着证据去打假,当地工商部门领着他们挨家挨户去看,一件假货都沒查着不说,刚出鳌头镇就被一伙人围殴,再到派出所去报案,你猜警察跟他们说什么,”
宁馨不服气地问道:“说什么,”
冷天赐冷笑一声,说:“人家警察说,算了,你们认倒霉吧,沒治你们一个诬陷罪就算便宜你们了,”
宁馨气得小脸通红,站了起來,说:“照你这么说,他们就无法无天了,”
冷天赐忙否认道:“姑娘,我可沒这么说,但新荷市的供货商真跟我说过,鳌头镇针扎不进,水泼不进,这应该错不了,”
宁馨气鼓鼓地问:“那你儿子你不管啦,”
“哎,不是还有你们吗,”冷天赐又耍起了无赖,他苦着脸说:“两位,我可跟你们说,真要是闹开了,他们把俩孩子一转移,我们找不回來人,孩子们在他们手里可就要吃大苦头了,”
想到社会上流传着传销组织对参与者灌迷魂汤、关黑屋子、甚至强奸杀人的说法,宁馨心里不由得不寒而栗,她沮丧地坐下來,拱了拱楚天舒,说:“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冷老板说的有道理,”楚天舒一开口,差点沒把宁馨的鼻子给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