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闻言双耳一热,目光很自然地落在桌上纸条上“相濡以沫”四个字上,耳迫听的嗤笑声,抬头就佯装怒着嗔道: “瞧你话说得注么没规没距,回头定告了母亲去。”
冬芝知晓五姑娘是在开玩笑,却配合地直行礼道:“我的好姑娘,奴婢错了,再也不说笑你了。”
屋子里传出一井笑声。
半晌,冬芝才道:“姑娘,这玉佩奴婢可就放下了。夫人那还有差事,奴婢先行离去。”
如锦站起来点了点头,让白英将她送出了锦园。
等冬芝离开了,白芍才瞅着那紫红玉佩道:“姑娘,奴婢瞧着,这玉佩也不是咱屋子里的东西。”
早前的那些贺礼,如锦虽然没有一一过目,但白芍却是清点了记过册的。此时她这般说,如锦抬头就发觉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忧色,淡淡应道:“我瞧着也不像。”
“那姑娘,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不要留着的好。”
白芍是个死守礼旧的人,想着那玉佩也不知干不干净,怕污了这屋子的风水,给主半带来霉运。
如锦自是明白她心中所虑,想了想却道:“且先收着,摆着也是好看。等到来日,将它送了人也好。”望着那紫红玉佩,如锦已经有些晃神。
这东西,自己留不得,别人却也不一定拿得,总归是要物归原主的好。或许还能……
寒冬萧条,寒风瑟瑟,年关之际,凑巧迎来了一场大雪。幕雪皑皑,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穿了青布碎huā棉袄的丫鬟走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武国公府还残留着新春的气息,迎来送往着前来贺年的客人。是日,天气放晴,屋檐上、树枝上却还是积雪四处,铲雪的婆子将路道清空,董妈妈引了薛弄芸往锦园前去,嘴边还道:“大姑奶奶可是来了,早前五姑娘还惦记着您呢。”
薛弄芸穿了件淡蓝的彩蝶通袖宽袄,头上簪了红huā,但整个人面色憔悴,有些无精打采。此时听了董妈妈的话,也只是漫不经心道:“我也许久未见着五妹妹了。早前在文国公府匆匆见过,也没细说上什么话。再等上数日,五妹妹就要出嫁,我这个做长姐的竟是有些失职了。”
五姑娘同唐家二少爷的亲事定在了元月二十,虽然日子是赶了点,却是个极好的黄道吉日。这是钦天监定的日子,二府也不好说什么。
这不年关才过,武国公府却仍旧一片忙碌?
但忙碌,却也是喜悦的忙碌。
董妈妈是看着如锦自小长大的,将五姑娘也是疼到大的,此时听薛弄芸说了这话,无疑咧嘴就道:“五姑娘年纪小,才刚满十五,连及笄的日子都没到,头一回当娘子,心中定然是慌乱的。大姑奶奶嫁得好,同大姑爷鸦*情深,您同姑娘去说说定然是极好的。”
薛弄芸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眼神黯淡。
鸦蚱情深吗?
锦园里,如锦将放在鼻尖闻着的一块香料放回盒子里,对着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紫色大袄的丫头就道:“你回去替我谢谢大嫂,这恬月香的味道极好。上回我不过是提了一次,没想到大嫂竟让你送了这一盒过来。”
“姑娘欢喜,大少奶奶定然高兴。大少奶奶说了,让五姑娘不要这么见外,现下虽不是住在一个府上,但到底都是自家姑嫂,不过是几块香料,不必见外。”
那小丫鬟极为伶俐,憨笑着又道:“五姑娘尽管用着,我家大奶奶说,若是用完了,尽管派人传个信来,届时让奴婢再给您送来。”
“可是谢谢大嫂了。”
如锦将手中的梅huā香木盒递与旁边的白芍,心中对沈愉这位大嫂极为感激。前几日回文国公府二房人一同吃团圆席后,自己去大嫂的屋子坐了坐,不过是赞了几句她屋子里的香料好闻。没想到这不过数日,她就让人送了一大盒过来。
见着沈愉,如锦自然就会想起早前她名义上的两个亲姐,沈惜和沈怜。
沈惜据说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至于沈怜,则是心计颇重,但最后落得那个下场,却也是她咎由自取。
如锦对当初的决定并不后悔,只是望着沈愉,心底有几分愧疚。她本该在郝洲,此时却到了燕京,嫁给了素未谋面的大哥。
不过,好在、大哥待她似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