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下是鳞次栉比的古建筑和高高矮矮的民居。
风从长街吹来,挟裹着几分倒春寒的凉意。
“这个世界很美好,可惜我爸永远也看不见了。原本,是我要去袁捐献眼角膜的,可是我爸把我关了起来,自己去了。”
“我知道,我爸这人吧,有时候有些刚愎自用,又久居高位,渐渐的忘记了革命时的初心,每每看人看事都以上位都的姿态去看,受控的就容,不受控的就毁。
在他看来,这叫防患于未然,在很多人看来,却是过枉矫正。”
“他是那样的性子,您和林益阳也是不屑多解释和高傲性子,有时候沟通上出现问题时,就酿成了大错。
在林益阳抢救的时候,我爸已经悔了。
后来知道林益阳可能因为这次事故会永远失明时,他更是幡然醒悟自己办了一件大错事。
哪怕您不提让他登门道歉的茬,他也是准备上门负荆请罪的。
您久不在军中,可能不知道,我爸今年被提名入国院,最起码也是一个副手……
沈洪武打电话来,骂了人,告诉我们,林益阳有望恢复,可是得有人出眼角膜……
我爸当时就打了退休申请,做了决定……
林老,千错万错,我爸也已经知错并尽他所能弥补了,您这气儿?”
董和平扭头,直勾勾地望着林宪东。
林宪东沉默良久,又叹了一口气,“我早该料到的,除了死人,还会有哪个大活人会愿意把眼角膜这种重要的东西捐出来给一个陌生人用?算了,算了,不计较了。
我和你爸,多少年的革命情谊,其实犯不着走到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