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不一样,他只有这一个妹妹。
……
再说林翊那边,从山洞离开后,就碰到了回转的常远。
“爷。”常远叫了一声。
林翊没出声,常远看一眼他身上,一下等圆了眼睛,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太上皇吗?
他强忍着没问林翊到底要做什么,就听他的太上皇低声的吩咐道,
“你去方才我呆的那个山洞,不要进去,在外头做一点标记,引着人去那里找人,等到有人寻进去了你再走,也别让人瞧见你。”
常远,“……”
林翊眼风一扫,常远不得不把长大的嘴巴给闭了起来,然后往刚刚那个洞口而去。
他一边走,心头却是惊讶,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主子这是做了什么?怎么身上好几条血印子?
别告诉他主子是碰到了猫,他主子的身后,虽然说没有九爷那样厉害,可也不至于被挠成那样。
他心里好奇的不行,到了洞口,又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跑进去,只能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
洞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是人已经走了?不过,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碰到人啊。
他伸长脖子又看了看,瞧见了大石头后露出的一点裙角……
常远心里已经是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他缩回脑袋,躲了回去,安心等人按照他做的标记寻过来。
他靠在那里,心如同在油锅里翻腾,不是着急,是惊恐。
难不成主子出宫才几个月熬不住了?
不太可能啊,当初在宫里,可比这几个月时间还长,做太子的时候,还偶尔去一趟太子妃的宫里,到了登基之后,各宫娘娘那里,是一次都没去过……
他越想越好奇,石头后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天仙吗?要不怎么能把主子挠了一顿,主子还让他来暗中护着!
他到底没敢去瞧,心里想着,如果九爷知道主子这么快就找到幸福,会不会很快就将主子给抓回去?
等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常远才等到人寻过来,一直等见到人走了,他才小心的离开,去和林翊汇合。
这段时间来,林翊和萧越派过来保护他的人是斗智斗勇,几次将人甩了,又几次被人追上。
这次,他迫不得已才躲到林子里来,常远到的时候,林翊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只手撑在后面,两脚曲起,身子后仰,眼睛微微眯着看向天空,另外一只手上抓着一个酒囊,正往嘴里倒酒。
大约倒得太猛了,晶莹的酒液顺着唇角往下流。
这样的林翊,是常远从来未曾见过的,随性,我行我素,仿佛脱了牢笼的鸟儿,怎么快乐,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想到从前,常远心里喟叹一声,从前皇上过得太苦了,总算如今可以自由一会。
他站了一会,还是林翊先发现他,“回来了?人被寻走了?”
常远点点头。
林翊将酒囊收好,站起身来,“小九派来的人一会再跟上来的时候,不用赶走了,我有事情要吩咐他们办。”
常远从小就跟在林翊的身边,他眼睛不由的又移到了林翊身上那几道血印子上,想问又不敢问,见林翊说不赶走九爷的人,难不成是太上皇真的看上那个女子了?
他们不过停留了一会,身后就串来几道黑影,见到林翊和常远都愣了一下,为首的那个连忙上前请安,
“见过太上皇。”
林翊随意的挥挥手,微微一笑,“这几个月让你们受苦了,不过,接下来就不和你们捉迷藏了,我有事情交代你们去做。”
为首的是当时跟在萧越身边的白影,原本他是打理着萧越在外面的事情,这次,萧越将他派来保护太上皇。
没想到,这比从前他打理的那些事情难多了,太上皇就和泥鳅一样,一不小心就滑走了。
这几个月比几年还要难熬,这会听林翊说有事情交代他办,真的是快要激动的哭了。
这会让他去杀人,他也愿意,只盼着太上皇能够安分的让他们跟在身边,保护他。
林翊吩咐完事情后,将人一一打发了,然后对常远吩咐道,“走,我们去金陵看看。”
……
也不知道姜瑜后来和姜老夫人说了什么,姜璇在屋子里捂了七八日,除了姜老夫人送了补品过来,其他的人都没有出现在姜璇的面前。
姜璇自然是落得轻松,等到脖子上的青印子消的差不多时,姜瑜正好休沐。
因为落水的事情,姜瑜心里很是愧疚,天气晴好,于是带着姜璇去了上次上香的福宁寺吃斋,也是为了让姜璇散心。
姜璇很虔诚的在菩萨面前上香跪拜,并献上了这段时间窝在屋子里抄写的经书。
这是当时她答应了佛祖的。
上香后,姜瑜带着姜璇在福宁寺的林子里走了一圈。
这里,姜瑜小时候曾带着她来玩过,甚至,小时候兄妹两还玩过藏宝游戏。
只会,十几年过去了,曾经藏宝的地方已经无迹可寻。
太阳西沉,夜幕将临未临时,兄妹两还在找当年藏宝的地方。
“哥哥,我当时年纪小也就罢了,那个时候你都那么大了,怎么不记得做一个记号?”姜璇一边找,一边埋怨。
姜瑜今日穿着月白的长衫,腰间挂着玉佩,头发用玉冠束在头顶,本事翩翩佳公子,不过这会,因为找东西,东挖挖,西挖挖,身上已经沾了泥土,脸上更是有一抹灰色的印迹。
他听了姜璇的埋怨,默默地拿了一个小锄头,跑到十步开外的地方自己挖,结果挖了没多久,锄头就挖到一块石头,惹来姜璇的一阵笑。
他将锄头一扔,无奈的看着姜璇,“妹妹,要不今日就算了,天色也晚了,下次再来吧。等下方丈看到这坑坑洼洼的,该埋怨了。”
天色一点点黯了下来,姜璇和姜瑜终于找到了当年藏宝的地方,两人看了里头的东西,并没有腐烂。
当初会埋这些东西,不过是两人都还不大,那个时候,姜大夫人这个继母已经进门,兄妹俩的日子金银不缺,但是没有温情。
两个人就想着要去边关找父亲,偷偷的将这些东西埋在这里,等找到机会偷偷出来,将东西取出,然后就去边关找父亲。
不过,后来举家搬到京城去了,也就没机会将东西取出来了。
兄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还是将东西埋了回去。
“好了。”姜璇搬好最后一块石头,拍了拍手掌心的泥土,“天已经黑了,我们下山吧,哥哥。”
现在回去定然是已经晚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又会惹来什么闲话,虽然她不怕,但是听多了心情总归不好。
兄妹两个快快乐乐的将当年的东西埋了回去,做好标记,就下山去了。
随着姜璇他们的离开,山林再度恢复寂静,林翊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表情有些复杂。
他都到刚刚姜璇搬过来的时候旁边,微抬下巴,指了指手边的石头,“把这下边挖开看看。”
常远从未觉得如此荒谬,爷从白影那边知道那个女子是姜家的人之后,就暗中关注,听到说他们来福宁寺了,又偷偷的跟了过来。
现在,竟然要将人家兄妹埋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爷,里边有一个盒子。”常远将里头的木盒取出来,递给林翊。
打开一看,里头金灿灿的金饼子,还有两张银票,还有几颗造型可爱的金锞子,银锞子,看起来是大户人家逢年过节给小孩的赏赐。
林翊看着这盒子东西,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儒雅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是呆滞的。
他从白影口里知道那个姑娘是镇北将军的女儿,一年前回到金陵,儿子姜瑜是金陵府尹。
他听说南方有些人斗富,就在涨潮水的时候,往水里扔金叶子,银叶子,引得老百姓跳进水里打捞,以至于不少人因为抢夺金银被水淹死。
没想到镇北将军的风气是埋金银……
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的想法,真的不是他能够懂的。
“收起来吧。”林翊把手背在身后,“我们也是因缘际会,才得到的。”
常远看了眼太上皇,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以后,表情有些微妙。
“爷。其他还有几个地方有土动过的痕迹。”常远以为林翊还会去挖……
“不用看了。”林翊饶有兴致的从盒子里拿出一块金锞子,成色很好,小小的一个,够普通人生活好久。
“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要让人发现土被翻动过。”他吩咐道。
“是。”
林翊把金锞子放到木盒里,抱着盒子,朝林子外走去。
善后的常远看着心情很好的林翊,顿时觉得,他怎么从来没觉得太上皇是这样的不要脸……
不知道九爷知道这个,会怎么想?
……
下山的姜璇和姜瑜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外头用了晚饭,才慢悠悠的往姜府而去。
此刻的姜家,气氛有点不太好,不太好的只是姜老夫人,而姜大夫人和姜珠儿却是在一边看戏的样子。
姜老夫人看着面前的中年妇人,问道,“你说,你们家要退了和璇儿的亲事?为什么?”
中年妇人端着茶碗,撇了撇碗中的茶叶,“为什么?老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你们大姑娘当初说过亲,还曾给男方守过望门寡,这些,我们都不在意,毕竟联姻嘛,就那么回事。”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中年妇人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呵,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因为我们的外祖家在年前因为莫家的事情受到了牵连,你们家觉得无利可图了,才说要退亲,是不是?”
门外,姜瑜人未到,声先到,随后,姜瑜和姜璇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