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好年也有些心惊：“这两年看着他两个是不如原先亲密，可一家子好好的，谁能想得到内里已成这样？”
平日里兄弟两个来往，柳义看着如真如纯，那眼馋模样叫宋好年都不忍，他自然心疼大哥，可他也晓得，这种事情总是夫妻两个一道的事，须怪不得李彩凤。
“先头我才娶你那会子，大哥还劝我多容让你，如今他自个儿倒同彩凤姐成日拌嘴。”
“唉，”百合重重叹气，“你说，他两个好好的，咋就不能生哩？”
好好的恩爱夫妻，为着这个事情离心，难怪柳义不爱在家，非要出门做生意，李彩凤也打落门牙和血吞，不晓得咽下多少眼泪去。
他们两个喁喁半夜，如纯醒来一回，宋好年连忙抱着他掂尿，掂完要放回去，如纯不干了，哼哼唧唧地直往宋好年怀里钻。
宋好年索性抱着儿子放到夫妻两个中间，如纯左手拉着娘的小手指，右手扯着爹胸口衣裳，心满意足地睡了。
宋好年跟百合对视一眼，戳戳如纯小脸，也都睡了。
第二日醒来，如纯果然把自个儿整个睡到枕头上，头枕着百合头发，脚直接架在宋好年脸上。宋好年也不生气，把儿子竖过来塞进被窝里，夫妻两个起床洗漱。
这日天气好，又没有旁的事情，百合让小娥跟兰妞烧上水，在后院里给两个儿子洗澡。
宜安她们几个女孩子爱干净，在京城时也要日日沐浴，因此一人给打了个小澡桶，如真时不爱洗澡，每回要他洗澡，都得围追堵截半日，累得常娘子一身汗。
如纯年纪太小，天天洗恐他受不住，隔几日才洗一回。
他们年纪小，洗澡就用不着高高的木桶，另外有个木盆就放在日头底下，天气好没风，手试着水温合适，就把如纯剥光放到水里。
含芷偷偷探头进来看，捂着嘴笑道：“煮汤圆啦！”
如纯生得白，好似个糯米团子，一放到水里，他顺势坐下去，还真像大碗里装了个胖汤圆。
如纯本性安静，给他洗澡简单些，只消不弄到眼睛里，他也不哭，自得其乐地玩水，两只胖脚丫子乱蹬，也踢不起多大水花，百合一个人就能给他洗好。
捞出来擦干，身上抹点香膏免得皴，再换上干净衣裳，如纯不住抬手闻自个儿。宜安早按捺不住，进来抱上如纯就走：“我们纯哥儿怎么这样香呀！”
含艾赶紧提着如纯的鞋追上去，百合擦擦汗，“那小混世魔王哩？”
混世魔王宋如真正满屋子乱跑，可他那小短腿哪能跑得过宋好年？宋好年老鹰捉小鸡一般把他提起，如真大喊：“小姑姑救命啊！”
昭仁不在家，就是在家也不救他，如真就满嘴里乱喊祖父、祖母、大哥、姐姐，把所有人都喊一遍，连常娘子也不来救他，终于死心。
百合听得好笑，嗔他：“瞧你脏得像个泥猴，我要是和圳，回京去就同别人说，宋如真好脏！”
如真：“我香！”
如真力气大，洗澡前还哭着喊着不要，一入水，捂着自个儿小屁股叫：“娘，你出去，我们男人洗澡你不许看。”
宋好年目瞪口呆：“这小子从哪儿学来这些怪话？”
百合笑得腰都软了，甩甩手往外走：“那让你爹给你洗。”
她才出去关上远门，就听着如真噼里啪啦踩水，约莫溅了宋好年一脸，宋好年佯怒：“再踢水，我就打你屁股！”
如真甜甜地：“爹，你也来洗呀！”宋好年给如真洗澡，一洗就是一个时辰，中间兰妞送一回热水进去，如真还嚷着不许看。兰妞出来时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跟小娥咬耳朵：“人小鬼却大，他还晓得害羞
哩！”
好容易洗完换好衣裳，如真欢叫着跑到前院，一合身扑倒正静静坐在毡毯上玩铃铛的如纯：“香弟弟呀，哥哥香不香？”
如纯嫌弃地推开他大脑袋，如真嘎嘎大笑，接着又跑去跟百合说：“娘，下回还是我自个儿洗吧。”
“为啥呀？”
如真苦着脸：“我爹手劲太大，我都说我不是衣裳别搓我，他搓得我都红了！”
宋好年道：“不让我洗，就你娘洗，你别想手沾沾水就说自个儿洗过澡。”如真：“……”这日子没法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