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家强轻轻的哼了哼,道:“既然不能确定,那我们刚才说这么多有什么用?郑元坤这个人名气很大,社会知名度很高,这样的人岂能是可以强加之罪的?事情没有证据,就胡乱猜测,无端的提出所谓的处理意见,我看同志们是不是想当然了?”
徐兵皱皱眉头道:“那单书记您是什么意思?”
单家强嘿嘿一笑,道:“刚才大家都畅所欲言了,真正的决策还得书记来定,书记您看这事……”
陈京将笔放下,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道:“我看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我们全胜厂的重建问题,偌大一个厂就这么一把火烧了,数千人流离失所,生活没有着落,我们不能够什么都不管!
这样吧,政府尽快拟定一个重建方案出来,厂班子的人选重新拟定,我们下一次常委会审核方案,立刻组织重建工作。
第二件事是事故原因调查,在此之前我们要写一个详细的汇报材料到省委和省政府,我们党政班子的负责人要附上检查,报告要写细致,检查要诚恳,这件事洪鑫负责。
至于事故原因调查的问题,我看由公安局刑侦支队成立专案组,另外检察院也成立一个专门小组,两个小组一起行动,老单,这件事情你去亲自盯一下,把工作做细致,一定要把事故原因调查清楚!”
陈京既没有表态支持徐兵一方,也没有给单家强明显的支持。
他采用的办法是你们争你们的,他下他的命令。
陈京下的命令不会有任何异议,重建全胜厂和调查事故原因是目前的当务之急,陈京做这样的要求有什么错?
再说了,他是市委书记,拥有无可质疑的权威,他亲自交代的正当工作,谁敢提出质疑?
会场的气氛立刻就变得有些微妙。
一直以来,荆江班子不团结,徐兵和单家强各自背后都有很深的关系,两人在政治上是对手。
在陈京下放荆江之前,两人都是有机会坐上书记位置的,可是最后两人谁也没坐上,反倒是陈京空降了过来。
虽然两人没有流露出有丝毫情绪,但是多多少少,两人内心还是有牢骚的。
陈京对这些情况当然是洞若观火。
但是他作为新来的书记,却不能够过早的涉足班子的内耗中,在关键的时候,他有必要保持绝对的冷静和超然的态度。
陈京不是不想整肃班子内部的风气,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
整个社会人心浮动,他必须要人工作,一旦市委和市政府层面上再出现动荡,对整个荆江的局面将是致命的打击,陈京不能不考虑大局。
现在荆江有个危险的信号,这个信号就是基层下岗职工过多,城市居民生活困难,下面的矛盾深,怨气重。
而上面的人对这个问题认识还存在相当的偏差,甚至有人还想钻空子,想利用这样的偏差获利,达到个人的目的。
就以郑元坤为例,郑元坤到荆江肯定不是来纵火的,这个人不简单,是个理想主义者,怎么可能会干纵火这样愚蠢的事情。
可是现在偏偏就出了一起火灾的特大事故,而且这起事故还初步认定是认为纵火。
这矛头不自然就会指向是下岗职工走极端。
这件事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和郑远坤有关系?郑远坤长期为下岗职工维权,他做的很多事情能否激起人走极端,这又怎么说清楚?
最后结果一旦弄清是有人走极端,是不是要把郑远坤抓起来,审判他?
陈京不想把所有事都想成巧合,但是他也不能够不防这中间某些人的别有用心。
他可不能被别人当枪使,最后搞得整个局面大乱,那他到荆江的履新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陈京现在面临的难局第一要稳定局面,要想办法把整个大盘子稳住,不能出差错。
第二他要整肃班子,重新打造全新的、富有战斗力的各级班子,现在荆江的干部队伍很糟糕,不调整肯定不行。
最后,关键的关键是他要领导荆江走出一条新路子,不能够一直这样困难下去,不能够老是让荆江处于困境中。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陈京是被伍大鸣寄予了厚望的干部,不能够几年干下来,全市的发展还毫无进展,那样他无法跟全市人民交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