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棋一旦铺开,席卷的可能不止是荆江,很有可能会是整个楚江。
纹枰博弈,步步惊心,一着走错,满盘皆输。
这简直就是走在钢丝上,稍微不慎,就有可能跌落悬崖,摔个浑身碎骨。
陈〖书〗记有无数路子可以选择,他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么凶险的路子,肖涵实在是弄不明白。
不得不承认,今天他对陈京的认识又深了一层,陈京这个人不仅是不按常规出牌,而且这个人还极喜欢冒险。
政治博弈多么残酷?谁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现在陈京倒是好,竟然布下了这么大一个险局,而且自己也被深陷其中,被绑上了他的战车,这如果一旦失败,那岂不是全完蛋了?
从陈京办公室出来,肖涵回到办公室还惊魂未定。
他想跟汪鸣风去个电话,可是抓起电话都没敢拨出去。
这个时候他不想跟着陈京玩儿已经晚了,现在的局面已然由不得他,他只能跟着陈京一条路走到黑,除此之外,再无别的选择。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他把这么长时间对陈京的研究全部琢磨了一遍。
陈京这个人能从一个小小的基层官员,走到今天的位置,又岂能是易于之辈。
他竟然敢拉开这么大的架势,那肯定是有他必胜的把握,绝对不会是鲁莽之举。
说不定他已经做了无数安排了,今天的汤奕阳的事情,可能只是这些安排中冰山一角。
肖涵又想到陈京不是给荆江要了一笔一亿元的贷款吗?荆江现在的局面,银行提到荆江那是唯恐避之不及。
陈京却偏偏轻而易举就能拿到贷款,这该是多野的路子才有这样的能量?
这么一想,肖涵心里大定。
他抓起电话,他第一件事得把洪鑫给圈起来,让他一头扎进维也纳写材料,就当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排斥了。这个人和洪辰刚是亲兄弟,绝对先要拿住。
另外,刚才那份名单上的人,凡属跟自己过去有来往的,现在都要一一撇清,而且马上要对这些人实施孤立。
肖涵这么多年的秘书长不是白当的,下面各区县,各局委办,他心腹如云。
之前他一直不敢动,就是忌讳陈京,担心陈京看到他的动作,心生疑惑,会立刻对他动手。
现在他已然毫无顾忌了,该掌控的人一定要掌握住,该孤立的人立刻要动手打压下去,这可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陈京这盘大棋能够顺利下活。
整整一个下午,肖涵都在办公室打电话。
他有一个专门的电话薄,上面记录的人都是这些年他在荆江工作的成果。
他一个个的打电话耳提面命,十八般武艺全都施展了出来,有些重要的关键人,他甚至决定面授机宜,他得准备好,荆江可能随时会有激烈的政治博弈。
他得未雨绸缪,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免得到时候手足无措。
这一次他是豁出去了,决定紧跟陈京干一把,如果这一把能成,他的地位将无可动摇。
而且陈京在荆江的威信也将达到新的高度,到了那个时候,他将是整个楚江省十几个市、自治区最有前途的秘书长。
忙完一切,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肖涵披上大衣出门,走到市委院子里面,天上竟然飘洒起雪huā。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到了,来得有些晚,却好像正合时候。
注定了今年这个春节不会很太平,肖涵哈了一口白气,司机将车开到了他面前。
他扭头看向陈京的办公室方向,那面早就漆黑一片了,陈〖书〗记按时上下班,绝对不加班一分钟。
他暗暗佩服陈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心理素质。不声不响,谋划了这么一大盘棋,他自己却若无其事,好像一切都不过是毛毛雨一样随意,堪称是大将风度。
他摇了摇头钻进温暖的车中,心想难怪汪省长经常批评自己太器小了。
跟陈京比起来,自己是比不上,没有那么大一颗心脏。
但是想想整个楚江,楚江的一干〖书〗记市长,肖涵可都是烂熟于心。远了不说,就说徐兵这个人,他能有陈京这样的气魄和手笔?
现在的徐兵,脑子里恐怕还在酝酿怎么浑水摸鱼,趁这一次陈京掀开国企腐败的盖子,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呢!这样的一把手,比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