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风月亲启四个字引起了白婠婠的兴趣,自从叫回白婠婠这个自己真正的名字以后,便很少有人再叫自己过去在烟雨阁时的花名了,看来送礼的人定是个熟人。与你共处十四年,却是第一次得知今日才是你真正的生辰,我十分想念你,更是想念从前的你。我知你向来喜爱不俗之物,这盒香粉乃是御用香师叶礼的手笔,愿你洗尽
铅华,香溢洁身。
“哼!”白婠婠冷笑一声,将信撕个粉碎。
什么洗尽铅华,香溢洁身,花碧倾,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自我感动的屁话罢了。
看到白婠婠变了表情,阿市问道:“是何人来信?又写了什么?”
“没什么!把香粉拿给我。”
“哦!”阿市见她不愿意说,也便没有再追问,尔后将盒子里的香粉拿出递给了白婠婠。
白婠婠接过香粉,打开盒子,淡黄色的粉末,温柔的像是一段泛黄却又极其珍贵的回忆,她深深地嗅上了一口,这香味中,不仅有花香,果香,还有回忆的苦涩和甜美。
苍茫青山云烟袅,缥缈仙域懿昭昭。
一座高耸入云的青山石壁上,挂着一排在风中摇摆的红色灯笼,妖异而又唯美。
花藤垂蔓,数百只白色的鸟儿落在那上面,点缀的如同一朵朵白色的花,又像是白色的精灵,灵巧的发出清脆的叫声。一个红衣女子正坐在石壁窗前,她倚靠着打磨圆润的石壁,双膝拱起,裙角落在万丈深渊随风轻摇,长发凌乱的在脸畔间飞舞,几十只白色的飞鸟在她身旁盘旋,偶有三
两只会落在她的肩膀上和膝盖上,轻啄几下又无趣的飞走。
红衣女子的眼睛映着万里山脉,云雾缥缈,思绪已不知飘向了何处。
为什么还没有来找我?
两只体型稍大的白色狐狸正趴在角落睡觉,有三只体型较小的白狐狸正调皮的爬着峭壁想要把挂着的红色灯笼打掉。
一颗石子打在石壁上,惊得那三只调皮的狐狸瞬间爬下,不知隐匿在了哪里。
“离儿,你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用石子扰走调皮的狐狸的婢女又急忙搀扶住了这个年迈苍老的老妇人。
“奶奶!”红衣女子回过神来,轻笑着将凌乱的秀发捋到耳后,随即跳下石窗子,大步的走到老妇人面前,与婢女一同将老妇人搀扶着入座。
方才调皮的三只白狐狸便又现了身,在老妇人脚下爬着,老妇人顺势将一只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摩着:“我以为你今日出去,又要好些天才会回来。”
红衣女子闪躲着眼神,回身去逗弄正在笼子上喝水的白色飞鸟:“因为遇到了一些突发状况,我便回来了。”
白色飞鸟身体通白,只有眼睛是淡淡的红色,尾巴是轻柔狭长的绒羽,轻啄了红衣女子两下手指后,便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这个房间里吊着上上下下数百只红色无门的鸟笼子,用来饲养着这些名为白羽鹊的飞鸟。
“离儿,你要做什么,奶奶管不了你,但是,你莫要忘祖!”老妇人沉声道。
红衣女子回身笑道:“您不是说过,我们是无根的人?”
“这世间,岂会有无根的人?自从奶奶到了年纪离开巫族以后,自以为没了根,可是我永远都无法改变我身体里流着的是巫族的血,就算身在天涯,心也在巫族。”
“您是巫族的人,可我不是,我不过是您收养的孤儿罢了,我无父无母,亦是无家无根。”
“无家无根?那你可还记得,我们所住之处?”
“混元山引仙楼,我找到的地方,我命的名,我当然不会忘记了!”这座名为混元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处窑洞,进过精心雕琢修建,已成了可以居住的地方,这里便是红衣女子的房间,她不仅饲养白羽鹊,还养了一对白狐狸,去年他们刚生
下三个狐狸宝宝,又添了不少热闹。
“我收养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你不是个平凡的孩子,自从有了现在这座引仙楼,有了疼爱的孙女,我只想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你莫要再招惹是非了!”“我的命是您救的,就算我没有巫族的血,但您永远是我唯一的亲人!”红衣女子笑着跪在老妇人的膝旁,将脸贴在那骨肉如柴的手臂上,“我会记住这里是我的家,家里还
有最疼爱我的奶奶在等着我!”老妇人瘦骨嶙峋,年迈苍老,但却有着看透一切的毫无杂质的眼睛,她爱怜的抚摸着红衣女子的头:“你见不到他的,傻孩子,奶奶昨夜为你占卜,看到了不好的异象,现
在收手可还来得及!”“您是巫族的人,无论我做什么,想隐瞒什么,都是没用的。但是奶奶,您是巫族的人,谨记巫族的规矩是您的使命,但我不是,我可以因为一件事而不择手段,也可以在
一条看不到终点的路上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但请您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不会惹祸及身的!”一想到无鱼,虞适离叹了口气,“可总是会有一些不听话的人!”
“离儿,你记住,你每一次伤及无辜,都是奶奶在损耗寿命为你赎罪。”
红衣女子红着眼眶抬起头:“奶奶,我记着呢,我永远都记着!可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在哪里,他到底会不会见我,您就帮帮我吧!”
老妇人摇了摇头:“你要知道,预知未来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有缘,何须预知未来呢?若是无缘,即便逆改天命也会遭受代价!”
红衣女子轻叹一声:“我饲养白羽鹊,我伪装真正的自己去做一个不惹人注目的杀手,都是为了他,我破坏规矩,也不过是为了见他一面,我有错吗?”
“听奶奶一句劝,情爱总是让人痛苦,何不超脱世俗红尘,做到真正的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呢?”
“无欲无求,也要吃喝拉撒睡啊!”红衣女子苦笑一声。老妇人无奈的拍了拍红衣女子的脸蛋,话锋一转:“不知为何,天下第一庄这两日并没有送银子过来,存食已经不够育鸟洞里的那批白羽鹊吃食了,你该传信去催一催的!
”
“他们向来准时,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奶奶不用担心!”正说着话,一只白羽鹊自石窗外飞进,落在红衣女子的掌心间,她方才的惆怅瞬间变作惊喜,她站起身子,抚摩着这只白羽鹊的头,直到白羽鹊自口中吐出一张纸条,便
扑打着翅膀,飞到笼子上吃起了食物喝起了水。
速回!
纸条上只有这两个字,却让红衣女子欣喜若狂,她将纸条紧紧地握在手中:“你终于找我了。”
纸条上没有一点白羽鹊的口水,这种鸟的口腔有一个囊袋,可以用来存储食物,而红衣女子利用这一点,为她所爱的人饲养了大批白羽鹊。
老妇人看到红衣女子走去床边,背对着自己拾起床上的一件红袍,叹道:“他又交给你新的任务了?”
红衣女子披上红袍,戴上帽子,只露出一双轻轻勾起的鲜红双唇,赫然就是赤行魅姬虞适离:“不,是他想见我了!”
洛阳城内。
“闻思,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等?”白狐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十分警惕。
“有人暗中给我消息,他说今日我要杀的人会来这里。”东方闻思淡声道。白狐抱着双臂,依靠在墙壁上,他抬头看了一眼街的对面,正是月下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