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子听到这话,也没了脾气。
眨眼之间,孔舒婕就灌了三大瓯酒下肚,一口菜都没吃,几十息的时间,她的脸上就泛起了红晕,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
李永生知道,到了司修的修为,一般的酒还是能运功逼出来的,很多人喝酒,就是为了追求那种微醺的感受。
见到总教谕拉下脸皮这么玩,他也没了脾气,只能叹口气,“我考虑一下……可以吧?”
“不用考虑了,”孔总谕一摆手,大着舌头发话,“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要是实在不愿意上研修生,那你给我立个承诺,以后想上研修生了,只能在博本上。”
“这恐怕不妥吧?”景钧洪开始反对总教谕了,“待他回了京城,朝阳没准能开出更好的条件……就算现在,人家都有意帮永生办理转院了。”
怪不得他俩如此着急,原来是大修堂发来了协商函,希望在本院插班的李永生,能将学籍关系从博本院转到大修堂,那么结业之后,李永生就算是出身朝阳的了。
这并不奇怪,真正的人才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遇到哄抢。
“转院?”李永生的眉头先是一扬,然后沉吟一下,微微颔首,“那行,我在博本院上研修生。”
他是考虑到,自己若没有定下此事,回了朝阳,估计还得受到类似的折磨,别说武修总教谕张岩,医修的王总谕,也是恨不得将他弄到医修那里。
更别说还有中南医修院和中北医修院,也是对他虎视眈眈。
他若在博本院上了研修生,也能让这些人死了心——起码博本院会替他抵挡。
朝阳大修堂的公关能力,还是挺令他头疼的,他不是拒绝不了,实在是对方能动用的资源太多,他总不能对所有人都绷起脸。
“这就对了嘛,”孔舒婕大笑一声,抬手拍一拍他的肩头,“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说。”
“没什么要求,”李永生想一想,试探着问一句,“基础科目,能不能集中测试一下?”
“没问题,”孔舒婕醉醺醺地点头,“只要你有信心能过,提前测试没问题,不过你要是过不了,到时候别怪我笑话你。”
李永生笑了起来,“我这人脸皮薄,最怕别人笑话了,所以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那这个研修院的录取函,你签收一下吧,”孔舒婕从身边的小包里一摸,将两张纸拍在酒桌上,“一式两份……各执一份。”
你不用这么着急吧?李永生很无语地看着她,“总教谕,我还没结业呢。”
“我对你有信心,”孔舒婕又抬手拍一拍他的肩头,自己的身子也是微微一晃,“这博本院里,你结不了业的话,谁还能结业,唵?你结不了业,那是真的没天理了。”
“永生!”张木子见状,忍不住出声喊一句,她真的很郁闷,“你不多考虑考虑?”
“无所谓的,”李永生笑着摇摇头,然后又看一眼任永馨。
他的意思很明白,入了官场也能出来,比如说这任永馨的大伯任进,在规划司已经做到副司长了,说不干就果断不干了。
又比如说来路上护送任家姐妹的黄九卿,那厮也是挂冠而去,后来在规划司谋了一个非领导的岗位,没准编制都没有解决。
但是这一眼,让任永馨感到奇怪了,她的眉头微微一皱,“你看我作甚?”
李永生无奈地挠一挠头,“也是啊,我为啥看了你一眼呢?”
对于他这种装疯卖傻,张木子直接就无视了……
签了这个录取函,好处是很多的,孔舒婕安排了一下,派出了谷随风和院务室的一名武修,陪着李永生一起去顺天府。
李永生有心拒绝,但是孔总谕表示,马上就到了招生季,朝阳广播电台对博本院也做出了宣传,谷随风二人此去,一是配合宣传,二来也是要跟朝阳对一下账目。
毕竟那个广播电台,是三家合开的。
不过有他俩相随,李永生就又方便了很多,起码不是他孤家寡人一个男修了,还有就是,两名教谕——尤其是武修总教谕谷随风弟子众多,在地方上吃得很开。
他们的马匹基本上都无须使用,不管去了什么地方,当地都准备好了足够的马匹,供骑乘和拉车。
所以在短短的八天之内,李永生就再次重返顺天府。
此刻已经是五月初了,京城随处可见的嫩黄新绿,已经变成了墨绿,夏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