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疗伤时不曾有过的异样旖旎,攫取了血气方刚的少年。他被少女扑至的势头一推,背脊重重撞上灼热的石壁“嘶────”冒起缕缕烟丝。
胤丹书肺里空气彷佛一股脑儿挤出,忍着焦灼没喊出声,咬牙低问:“有有没受伤?”怀里滑嫩的半裸少女迟疑片刻,摇了摇小脑袋,悄声低道:“我数到三,你便让开。”
亮出藏在身后的利剪。────你到底有多喜欢捅人啊!胤丹书看得都肉疼起来,直想吼回去,心知若无这段插曲,剪子原本是准备招呼谁的,低道:“莫乱来!里头烫得能把剪子熔成铁水────”颤着呜低咆,若非咬紧牙关,怕要放声痛叫。
狭孔另一头,吕坟羊狠笑:“好嘛,好逞英雄不?炙块你自己的背肉让你们小两口尝尝。”轰的一声,孔中喷出烈焰,胤丹书终于惨叫起来,仍死死护住少女,坚持不让。焰舌转眼呑噬了他的上衫发根,却无法烧毁“鹑衣”不仅如此。
原本灰扑扑的、看似脏污陈旧的密织衣布,在烈火下反变得洁白如雪,莹然生辉,令人难以直视────“这是衮衣!”
火劲倏收,一股奇阴寒气吹出狭孔,吕坟羊的声音辨不出是惊喜或失望,又或兼而有之,敛起狂态,沉道:“快使昊天眞诀袪除火劲,以免经脉受损!”
“什么什么昊天眞诀?”胤丹书颓然仆地,唯恐摔着了少女,致使背创迸裂,环着她不敢松手,豆大的汗珠滴上少女酥莹腻润的胸脯雪肌,弹滚迤逦滑不留迹,彷佛眞无一丝毛孔。
“日月星辰,钦若昊天!那人没教你么?气走三焦,水谷入海,决渎激浊,以拱外卫发什么愣?要命就快照着做!”
扼要讲解了一遍。胤丹书虽未学过,口诀所指却与他体内的眞气运行若合符节,凝神细听,登时生出茅塞顿开的惊替。
他天资颖悟,又谙医理,稍点即通,盘膝而坐、五心朝天,仍把杜妆怜抱在怀里,以免山内异人再使花样,不多时便将体内燥毒悉数驱出。多年来不避寒暑、勤修苦练而得的一团丹田之气,彷佛为口诀激扬活络。
突然运转起来,走遍四肢百骸,霎时神清气爽,耳聪目明,彷佛有用之不竭的气力,若非担心引来守卫,少年几乎想一跃而起,纵声长啸,才觉过瘾。
“哼,区区”章太阴望舒篇,便教你抓耳挠腮,欢喜得猴儿也似,短视村夫,岂堪大用!
“吕坟羊冷冷哼罢话锋倏转,肃道:“舍相死了,是不是?他将衮衣托付与你,却来不及说这物乃儒宗至高、皇极殿之主才能披挂上身的‘剑、印、衮’三件象征之一,常人无此命格,不能随意穿着。你的掌法也是他教你的,是不是?”
胤丹书敏锐地察觉他已不称拳法,改口说是“掌法”还有口气中难以言喻的失望与寥落,然而暗中授他武艺之人,所传确是拳法无误。胤丹书为守诺言,征得那人同意,习练时易拳为掌。
少年隐约觉得,这套武功以掌使之,似更得心应手,一改出拳时的狠辣,处处留有余地,收放益发随心。
“不是。”他摇了摇头:“这件兜确实是儿时一位老伯伯给我的,他十年前已然去世,并未教我武艺,也没说过他贵姓大名,我时时念着他的照拂,恨不能为他的碑冢书字。老伯伯名叫‘舍相’么?是哪两个字?”
“他叫舍君凭,过去侍奉过我。我半生离家,避之唯恐不及,不料最后寻至这黑牢外的,依旧是家人。”
感慨万千,久难自己。不知是不是错觉,胤丹书觉得他的口吻虽然哀伤,先前的那股失望却莫名消失了,语气措辞突然变得很文雅,像是庄主那样的读书人似,一点都不像他熟悉的狂“这件衮衣,舍相是拿来给我的,可惜他看不见我亲手接下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