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佛图字再也不能困住他。天观妖僧的绝学炮制了他三十余年,决计不会无端自解,按照那个怪梦的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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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梦的后半截“梵宇佛图”或许并未消失。
而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聂冥途暗提一口真气。久未运行的经脉丹田就像积锈咬死的机簧,每一动都令他疼得迸汗,却是扎扎实实地动了起来,浑无半分花巧,就像被什么补起了原来的缺损与隳坏,变得更加结实强固,只需要一点打磨修整
耿照跪在圆寂的南冥恶佛之前,怔怔发呆。此战早知必有死伤,恶佛自告奋勇接下第一击,岂无必死的觉悟?只牺牲一人便教那厮伏法,实已不能更好了。
饶是如此,少年依旧悲不可抑,正低声复诵着巨汉的离世偈语,忽然间心生不祥,回身一记寂灭刀劲悍然出手,来人迎着隔空刀气飘然闪退,怡然笑道:“世间无用残年处,只合逍遥坐道场!
看来南冥恶佛平生作恶太甚,纵使改邪归正,仍落得如此下场,实令人不胜希嘘。”“殷横野!”耿照眦目欲裂,正欲使出“风起于青苹之末”蓦地视界一花,殷贼忽自身前冒出。这一下虽然快绝,却非是“分光化影”
他在虚境中与刀皇战过无数回,应对“分光化影”粗具心得,一个空心筋斗倒翻出去,着地一滚,又向斜里跃开,顷刻三变,次次方位不同,一气呵成,竟无丝毫停顿,刁钻已极。
老人左掌箕张,地面一块焦石迳自弹起,如系丝索。扣指一弹,焦石“飕!”朝耿照面门射去,总算少年应变快绝,起身时手里已抄着半截残木,堪堪磕飞来势狞猛的“暗器”那木条也应势爆碎开来。
破片飞溅至殷横野身前,又被他信手弹出,化作逼命之利,耿照不敢空手以对,频拾频舍,接得左支右绌,匀不出一丝进退余裕。殷横野越攻越快,耿照勉强挡开一枚“暗器”手里残剩的半截棍状物尚不及换新,已被后两枚接连击中,手臂荡开,露出空门。
殷横野猿臂轻舒,五指凌空一抓,耿照顿觉胸膛剧痛,如遭尖锥插入,摔落地面不住翻扭,唇面煞白,揪紧心口挣扎难起,已无力再战。
殷横野嘴角微扬,正欲上前,蓦地飕飕两声铁箭射落,一杆羽箭落在他与耿照之间,另一箭却直挺挺插在半毁的大堂前,尾羽嗡嗡颤摇,示威之意昭然若揭。
老人心念一动,舍了蜷在地面宛若熟虾的七玄盟主,身影微晃,下一瞬已出现在堂里后进,但听箭镞破空声不绝于耳,沿老人倏隐复现的动线插满一列。
直到为未塌的屋顶所阻,铁箭再也射不入为止。连奄奄一息的雪聂二人亦不能吸引儒服老者的注意,殷横野足下不停,迳由堂底右侧的门廊,走入大院第三进。
骧公幽邸依山形而建,一院本就高过一院,到了这第三进走势一转,微没入山背,从漱玉节的位置已看之不进,世上便再有第二柄玄母剑,也难射及。
在殷横野心中,始终不以为逄宫会与萧谏纸、耿照合作。若有逄宫通风报信,萧谏纸何必走一趟覆笥山打草惊蛇,教自己提早发难,沉沙谷内又岂能浑不设防,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简直毫无道理。以龙蟠、数圣之智,联手须下不得这般臭棋。如此一来“刀魄防佛血”一说仍可为真,逄宫翻遍经籍而得,萧谏纸的案头功力也非泛泛,双方不约而同查到了一处。
只恨耿家小子阴险狡诈,反过来利用刀魄催动龙息大阵,龙皇祭殿本在冷炉谷内,掘出这点祖传棺材本来,也不算难以想像。殷横野原以为在制造出幽邸附近生机灭绝的异象后,天佛血早应移往他处,毕竟战阵无眼,难保不会有什么闪失。
直到漱玉节适才情急之下,连射两箭为止。射向两人之间的一箭,自是阻止他对盟主痛下杀手,但射在堂前的那一箭呢?
漱玉节为何怕他往后进去?答案只有一个。天佛血仍在此间,只不过被那条尚未归还的碧鲮绡严密裹起,藏在这座慕容私邸里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