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都凝结不动,看起来既滑稽又诡异。比起李蔓狂,挂在树梢的九曜皇衣更远,殷横野决定冒着邪力遽增的危险,先解决这枚行走的人型天佛血,谁知动念之际,非但“分光化影”使之不出,困住李蔓狂的锁限亦突然消解,李蔓狂落地一踉跄,身子未稳,斩马剑已旋扫而至,藉此一拧之力恢复平衡
长兵极重的致命缺点,反被他利用成为杀着。殷横野应变快绝,迳以长剑接下斩马刀,儒门御风凌剑连绵而出,以快打慢、以繁制简,如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令令然乎若风兮,边打边退,顷刻换过十余招,斗得势均力敌,彷佛重现当年与“啸开岩壑”李霿淞之战。
三五异能失效的瞬间,殷横野彷佛感觉有什么被打开了似的,那是直接侵入脑海的奇异波动,却听不见声响。他只在当日沉沙谷外的追击战里,从秋霜色的“破野之弦”上感受过。
肉体所承受的痛苦使他越来越难思考。但无疑是有人开启了阵法,应是咫尺千里、缩地成寸一类,送来秋霜色的弦外玄震
不说聂雨色亲镇幽邸,连九曜皇衣都出现在此,风云峡是铁了心与耿小子同进退了,秋霜色躲在什么地方使小手段也是理所当然。
危机骤临,又将这场比斗推回纯粹的刀剑对决。殷横野身处劣势,只能一味抢快,连换天行四式、知止剑法等上乘儒剑,绕着斩马剑游斗。
李蔓狂并未死守大门,以上方斩马剑的惊人身量,竟也被拿来抢攻,显然他清楚邪能的威力,吃定殷横野纵使抢了出去,一时半刻也脱不出影响范围,但背向斩马剑的代价他却承受不起。
打破既有成法框架,务实利用每分优势,此即为李蔓狂之所以难敌处。但,他到底在急什么?若换了是殷横野身负邪能,怕是连打都不用打,只消堵死大门,用上最最赖皮的防守之势,拖也能拖死对手,毋须冒险流血。除非,李蔓狂等不起。
“小耿!”胡彦之整个人蜷成了一团,无法区分疼痛是来自幻想,抑或浑身肌肉真的萎缩至此,从齿缝里拼命挤出嘶嚎:“不不能了伤”
便紧闭唇齿,若非如此,只怕要失控惨叫起来。痛醒的雪艳青和萧谏纸再度昏迷过去,已数不清是第几轮,没有人有余裕能察看,连见三秋都不再发出声响。
再这样下去,伤者必死无疑。没有人能挺过这样的折腾。“多多少”耿照苦苦支撑着,勉力吐出两个字。“六十二”聂雨色哑声回应。
“暂暂停继续”意思是暂停一会儿,说不定能再继续。对子狗也是人,被这种鬼玩意照下去,便是三才五峰绝顶高人,一样是死路一条。
一百本就是推算里的极限值,是假设在内外完好、兼由骊珠盾挡去小部分邪力的情况下,普通人能承受的程度。这会儿连耿照自己都说不上“内外完好”殷横野也一样。
年轻的盟主忍受着超越己方所有人的痛苦,做出了决断。“撤”他运起元功叫喊,兽咆般的吼声震地而出:“撤”李蔓狂和殷横野几乎是同时听见,殷横野一怔,忽明白李蔓狂抢的是什么。
精赤上身的白发刀者却连一瞬也没放过,彷佛盟友喊的不是自己,捕捉殷横野出神的刹那间,一把磕飞长剑,四刀翩联,于他两侧腰腿各抹一记,第五刀更笔直地刺进了胸膛!
殷横野握住刀尖,身蜷如虾,几被斩马剑挑飞。李蔓狂顺势一送,人刀倏分,斩马剑带着殷横野射向院墙,他则藉反弹之力扑向树梢,泼喇喇回风一扯,重新穿上皇衣。
九曜皇衣的抵御之能并非取决包覆性。只消披着,哪怕敞开襟扣,周身便彷佛吹起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隐形泡泡,将内外隔绝开来。“这玩意以前管叫‘水行衣’。”交付皇衣之时,韩雪色向耿照解释:“九曜皇衣这么骚气的名儿是后来才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