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白天欲对她不利的人是衙门一直缉拿的扒皮凶手,那么那失踪的丫鬟应该不是凶手所为,但也只是假设。
若不是他的世子妃重情,一个丫鬟着实不用他调派人手费力气去找。
次日清早,右相夫人竟然上门要求见是世子妃,万俟晏不在,长公主孤傲不见,便只剩下沈银秋去会客。
打从沈银秋一出现,连氏就红着眼眶,嘴唇干裂,可见来之前就哭过。妆容都有些凌乱,这不是一个丞相夫人正常出来见客的打扮。
沈银秋不着痕迹打量连氏,心中有了一番警惕,连忙让丫鬟将她迎进来,口中说道:“右相夫人怎么来啦,快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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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千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右相夫人看她家主子的目光怎么带着恶意?
连氏虽然眼红唇裂,发鬓微乱,但腰板还是挺的很直,声音沙哑却有些咄咄逼人道:“不必!世子妃,虽然你未出嫁前跟欣怡有些矛盾,但你嫁进侯府以后,我家欣怡和你是恩怨两清了,你、你怎么能因为昨日她在街头主动跟你说话,就吓唬她?我那苦命的女儿回来脸色都白了,请了大夫喝了汤药刚睡着没多久,结果你就让你手下把人给掳了!我家欣怡还病着!请世子妃放过我女儿!不然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告到皇上面前!”
这段话的槽点太多,沈银秋还在细细品味,对方语气不善,她也依旧笑脸相向。
首先她未出嫁前何曾跟连欣怡有过正面交锋?主动挑事的都是连欣怡,还用上暗地里的手段,她为人慵懒暂且不去计较。其次连欣怡吓到了生病了,还被人掳走了?她派的人?!这右相夫人听谁说的,狗急跳墙乱病投医,就这么带人寻上门来了?
这侯府的管家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原本待客一事本该由他处理。
这厢连氏见沈银秋不回答,心中更是认定她做贼心虚,眼中急红了几分道:“世子妃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 赶紧把我的女儿还回来!”
沈银秋身边只带着千云和三四个小丫鬟,除了千云,其余见到右相夫人这个气势感觉有些怕。
沈银秋纹丝不动,只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摇头:“没有,右相夫人冷静。”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冷静,右相夫人直接跨进了门槛,来到她面前一步近,而此时沈银秋脑中还在想着这设的什么局,目的是什么,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把所有能担事的人都支开,右相夫人也莽撞的上门要人,有证据吗?右相大人不阻止吗?
“世子妃你赖不掉的,快把我家欣怡交出来!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果然和你母亲说的一样心思恶毒,你折腾你的沈家就算了,何须拿我女儿出气?交出来交出来快交出来!”连氏的手已经快要抓到沈银秋的肩膀,但到底还有些理智,慢慢的又收了回去。
沈银秋盯着她有发抖的手指在紧紧的捏着一方娟帕,可以看出对方是急躁的。尔后她抬头直视连氏,企图从她急躁的脸上找出破绽来。
可这京城的女人惺惺作态惯了,哪里有那么容易能找出破绽。是以,无论他怎么看都只能得到对方仇恨的眼神。千云一直戒备着,就怕对方一个大夫人会跟沈府的小姐一样,一言不合就动手。
沈银秋见她不肯进府坐下说,也就由着她了,只叹息道:“我真的不知道右相夫人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连小姐在哪,连夫人若是有证据可以去告官检查,我绝无二话。”
她这样说,本来就是表示一下自己的强硬态度,毕竟没有几个愿意把后宅的事捅到县衙去,展现在大家面前还怎么做人?所以她想她这样说的话,对方说不定就愿意消停了。
然而她的话落在连氏耳中就不是这个意思了,反而加深了她的仇恨,她怨声道:“好你个沈银秋,莫非真以为自己嫁进了侯府就背靠大树好乘凉了?竟然还想诋毁我女儿的名声,蛇蝎女人!若是你执意不交出来,我不告县衙,告到大理寺卿那处去!”
大理寺卿专门负责复杂案件,一般下边衙门处理不当的事都会提交到他那里。但大理寺卿也是接触各种官员辛秘事最多的人,他们处理朝堂官员的各种家怨伦理案,无关到百姓的一般不在外公开,所以没有官员会特意去得罪他,反而对他颇为客气又有种敬而远之。
沈银秋正求之不得,反正她没有干的事有什么好怕,一身坦荡道,“右相夫人请便,天冷去的途中可要多加一件衣裳。”
右相夫人见她嚣张,又打死都认定是沈银秋将她的女儿绑走,一转身当真就要去报官,但也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刚转过身她就想明白了。“沈银秋,你不要脸不能拉着我的女儿不放,若是报了官,我女儿失踪的名声该如何自处?”
“右相夫人,说要报官的人是您,担心连小姐名声的也是您,当真奇怪,好的都是你的,坏处都是我处心积虑的,您这样是不是有些蛮不讲理?”沈银秋盯着她含笑道,然后又慢慢的散去笑意,严肃起来:“连夫人我再跟您说一遍,我不知道连小姐现在何处,也没有派人去动她,谢谢您的高看,但我还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若连小姐真的出事,夫人还是赶紧派人去寻,而不是在我这里纠缠不休浪费时间。”
沈银秋言辞恳恳,反倒气的连氏七窍生烟。不顾及礼仪,用手指着她道:“沈银秋你这般狡辩,我家丫鬟亲眼所见是你那会武功的丫鬟将我的女儿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