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杨震和区常林,还有苦着脸的两名北城兵马司的人——指挥使卢青以及那名军官便进了堂内,其他人则守在了外边。
本来,若是杨震来此,自然是要上座,而郭侍郎则得在一旁陪着小心,但这下因为身份的转换,郭岳纬只好高坐其上,并有些忐忑地询问起到底是什么案子了。
好在,杨震倒也能接受眼下的处境,便把自己之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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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之前的经历说了个大略。当然,在他说这些的时候,区御史总会从旁插嘴,点出几处疑点,并强调尸体上所得来的那几样证据,以及致命伤和杨震随身匕首相符合的问题。
在听了这番讲述之后,郭侍郎也不觉皱起了眉头,这案子还真是有些蹊跷了。
若是由他来做判断,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人是杨震杀的,杨都督那是什么身份,会亲自杀这么个小官吏,还被人当场拿下么?可现在是人赃并获,并且还有这么多直指向他的不利证据,这就让郭岳纬不好为其开脱了,只能道:“所以,你们便一口咬定是杨都督杀的此人?”
“正是。虽然他是锦衣卫都督,地位高贵。但这毕竟是人命案,且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岂能因其身份而随意而断呢?郭侍郎,不知下官这话可说得在理么?”区常林又望着郭岳纬道。
另一边的那两名兵马司的人却把头一低,不敢吭声了。也只有这等叫人不敢招惹的御史才敢在堂堂一部侍郎面前如此说话,气势甚至比他还足。
郭岳纬也是官场老油条了,只看情形,就已猜到了个大概。对着这个鬼难缠的御史,他自然不好坚持己见为杨震说话,但同时要他认定杨震是凶犯,却也做不到,所以便在略一沉吟后道:“此案确实大有问题,但不知这死者究竟是何身份。对了,那尸体头颅被人砍去,你们可找到他首级了么?”
“不,不曾。”卢青在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属后道:“我们兵马司的人也仔细搜过了那显清观内外,却并未找到死者首级,所以除了通过身上的印鉴,以及手上的茧痕可以判断其为工部官员外,却也没有进一步的结果了。”
“如此,便有些说不通了。”到底是经常审案问案之人,郭侍郎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你们是在现场抓住的杨都督,那怎么会找不到死者首级呢?若真是他杀的人,首级应该也在观中才是啊。若说他早拿走了首级,那为何会在当场被你们拿住呢?若要本官来看,此事只会是如杨都督所言那般,另有凶手,而他只是被人诱去的显清观,做了那真凶的替罪羊!”
杨震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欣然之意,这位郭侍郎到底有些见识,只一下就切中了案子的疑点所在,如此自己的罪名便可洗脱了。
但不料,区常林又摇头道:“郭侍郎这说法虽然在理,却也有些问题。或许杨都督他这是行凶之后去而复返呢?比如他掉了什么东西,又或是想起了尸体上或许会有指证他乃凶手的证据,比如这封约死者于显清观相见的书信,这才又回转了,不想却正落入了兵马司巡弋军卒之手。”
“这说法却也不通,本官可记得很清楚,那些兵马司的兵丁乃是听到惨叫后才赶去的,杨都督若是凶手,怎么可能有时间去而复返,藏起首级来呢?”
“这个……”区常林还真有些语塞了,但很快地,他又道:“这说不定是那些兵卒听错了,根本没有那叫声。又或是,这其中尚有什么阴谋,是杨震他自己发出的叫声……”
这话说的就很有些问题了,分明就是硬要把罪名加到杨震身上,胡搅蛮缠的意思了,不光是杨震,就是其他几人,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
“此案疑点颇多,暂时只能这样,就交由我刑部来查吧,就不劳区御史你费心了。”郭侍郎见对方如此为了反驳而反驳,心里便一阵不快,把脸一板,下了逐客令。
区常林的神色也是一愣,但毕竟对方的身份摆在那儿,自己确实无权与之分辩,便答应了一声:“下官领命。”但随后,又道:“不过事关人命,又是叫下官看到了,此事下官是一定会看着的。若你们刑部干出包庇人犯的事情来,那我这个御史可不会不作声!”
听着这充满了威胁意味的话,郭岳纬的脸色更是发沉,再没好声气了:“这一点,我刑部自会做主,你区御史还是管好自己的差事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区常林只好一甩袖子,有些悻悻地离开。而卢青二人,自然也不敢在这儿继续现眼,便一拱手抱拳,也迅速退了出去。
待堂上只有杨震和自己二人之时,郭岳纬才有些疑惑地看向杨震:“杨都督,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出哪?怎么你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且,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孤身一人去了那等偏僻的所在,导致出了如此严重的事故呢?”说着,连连叹息摇头,似乎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