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贾驼子又是一阵震颤,吓得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半晌后,才道:“好……好汉,小的再不敢说大话了。”
“那就再回答我的问题,若让我发现你还敢欺瞒,先切你一只手下来……”那人说着,又拔出了刀来,在贾驼子的右手上比划了两下。
早已被吓得不轻的贾驼子如何还敢耍滑头,忙道:“好汉,小的确实不知那聂飞是怎么死的,但我们所以对他用刑,却是为了得到一些东西。”虽然事情牵涉到上面的将领,一旦被田六之流知道是自己交代的一切,只怕下场也将很是凄惨。可现在已是死到临头了,他还有什么选择呢,只能先顾眼前了。
“什么东西?”那人赶紧问了一句。
“是……是一些账本,据说是大同军中军械粮草出入的账本……”贾驼子如实答道。
那人目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力道再次松了一些:“那是什么人叫你们做这些的?聂飞之死可与此有关?”
“是田六爷……至于聂飞,他的死小的实在是不清楚了。”
“哼,你还不肯说实话么?”那人手上的力道又是一紧,这让贾驼子的骨头又是一阵咯吱乱响,疼得他差点昏过去。但嘴里却忙不迭地道:“小的不敢说谎,小的不过是个牢房看守,实在不知道更多事情了,好汉饶命哪。”
见他模样不似作伪,那人手上动作才略一松:“可就我所知,聂飞之死是因为有人暗中下了毒手,你敢说这与你们无关?”
“暗中下了毒手?小的确实不知哇,好汉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他的脖颈处被人拿针刺穿了动脉,导致血液断流,这可不是什么暴毙或是自尽能办到的。你说,这难道不是你们所为?”
“竟有此事?小的确实不知哪。”说这话时,贾驼子的心里猛地一动,已猜到对方的身份来历了。能查出这一点的,只有现在掌握了聂飞尸体的锦衣卫的人了,怪不得这位对自己用刑如此厉害,这让他更是一阵恐惧。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神色陡然一凛。
他的神情自然瞒不过那人的双眼:“说,你还知道些什么?”
“小的确实知道一点东西,但还请好汉能饶我性命……”贾驼子忙顺势跟对方讲起了条件。
“只要你如实交代,我自会留你性命!”那人淡淡地道。
在稍作权衡后,贾驼子终于迫于形势老实回答道:“虽然小的不敢肯定,但就在前两日聂飞死的晚上,田六爷曾突然来了牢房,还叫我们再次逼问过他。随后,田六爷还亲自上前动了手,但当时看着聂飞也只是被打昏了而已,却并没有死哪……”
“那个田六是郭荣的人?”
“正是,他是郭总兵的亲信之一,在军中颇有威信。”
那人了然地一点头,这么看来,事情就很好理解了,就是这个田六受了郭荣之命赶在杨震要人之前把聂飞给杀死在了牢里。这一点,从尸体上的线索,以及眼前这个贾驼子的话里便能得出答案了。
而郭荣所以做这些,显然是和那什么账本大有关联了。在知道这一切后,那人的脚终于完全挪开,手也松开了绳子:“很好,希望你所说的都是实情,不然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另外,今晚之事……”
“小的家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小的也什么都没说……”贾驼子为人还算聪明,当即道。
那人位嘿地一笑,转身便走。
直到听到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贾驼子才松了口气,猛地趴在了地上。直到这时候,他才感受到了浑身上下,从内到外的疼痛一波波的袭来,让他连连呻吟。但他心里,却还是有些欢喜的,至少自己是躲过这一场劫难了,至于接下来,看来自己得想法先离开大同避避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