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四肢被牢牢固定在铁环之内,根本动弹不了。而且因为这个缘故,双腿还是呈大字型张开的,这就更让他增添了内心的恐惧,也让那锦衣卫很是顺利地就把刀凑到了他的双腿之间。
“啊……”看到锋利的刀来到这要命的所在,感受到大腿内侧不断传来的冰凉寒意,常威只觉着自己的头皮都要发炸了,浑身更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这等酷刑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哪怕你是在东厂那些公公们手底下当差的,你也不希望自己真和他们一样哪。
“常珰头,你但可放心,咱们诏狱里有的是上好的金创药,只要我们不想你死,你就一定死不了。”杨震在这个时候还“安慰”了对方一句,随后便对那人一摆手:“帮常珰头净身吧。”
“啊……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让他走开,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常威终于在刀锋贴上自己的要害处时彻底崩溃了,这几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杨震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他知道这世间有的是不怕死的人,但能够坦然面对如此折磨的却并不多,至少面前这位常珰头就不是。见对方已就范,杨震便当即开口:“慢着,且先听听他说些什么再动手不迟。”
待那手下离开,杨震才重新走到了常威的面前,慢悠悠地道:“现在,还请常珰头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道出来吧。而且我相信待过几日我需要你向别的衙门作供时,你也会实话实说的吧?”
“我说,我全说……”已经崩溃的常威再不敢有任何的拖延,当即就把自己怎么和刘守有联手,怎么把唐枫坑害入狱,又怎么借诏狱里那些人的手将其灭口的事情给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其实这些事情的经过杨震早通过自己的猜测,以及对袁泰东的审讯里得出了结论,现在再听一遍也不能得到任何新的线索。但他还是很耐心地听对方把话完全说完,因为只有让他亲口承认,才能彻底打破他的心防,为接下来的行动增添人证与筹码。
而这一回的耐心,还另有回报。从常威的交待里,杨震还问出了一个之前并不知道的细节,原来设计陷害唐枫这一毒计的,也是东厂中人,乃是他们的千户柴锦辉……
直到对方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后,杨震才面露满意之色:“很好,常珰头你既然如此识时务,本官自然不会再为难于你,你且在我诏狱里好好待上一段日子吧。不过我保证,这日子一定不会太长的。”
虽然杨震已吩咐了诏狱这边的人手看紧门户,不叫刘守有有机可趁,但为了以保万全,杨震当夜还是留宿在了镇抚司内,这样即便刘守有再耍什么花样,他也能及时出手制止。
不过这一夜过去,却并没有发生这种变故,这对杨震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通过什么渠道来为唐枫洗刷这冤屈了,而他想到的,还是从东厂那边下手。
这既是因为之前已彻底与东厂两立,已无需太多顾忌,同时也因为从常威口中得到的新线索——柴锦辉。他觉着,将此人拿下,再把这两人同时交出去,再加上泰宁侯那边帮衬着说两句,此案便很可能被翻转,并把一切罪名都落实到东厂那些家伙的头上。
不过怎么拿这个柴锦辉却成了问题。在常威一事后,东厂之人必然龟缩起来不给自己以任何拿人的机会,除非强攻,否则再想拿人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该怎么办呢?”杨震一大早地就在院子里踱起步来,脑子转得飞快,最终把牙一咬:“既然已干下了当众捉拿常威这事,也不怕再来一次了。就索性来次大的吧!”
正当杨震暗暗下定决心,打算动用一下手头上最大的那股力量时,一名亲信就赶了过来:“镇抚大人,都督说有要事请你过去商谈。”
“嗯?”杨震闻言微微一愣,在昨天已几乎撕破脸的情况下,刘守有怎么还会派人来找自己?他是觉着自己还会忌惮他都督的身份,还是说另有别的什么想法,可以劝说自己改变主意?
虽然心下犯着嘀咕,但杨震略作犹豫后却还是往刘守有的公厅那边而去,去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玩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