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赶忙答应一声,当即就出去叫人跑去搬银子了。过了大概有顿饭工夫后,几名大汉将军便在孙海的带领下哼哧哼哧地抬了几只大木箱子走进了暖阁。
只看这几名大汉那吃力的模样,阁中之人便知道这箱子里的银子数量一定少不了。而当孙海受命将盖子打开后,包括李太后和万历在内的所有人眼睛都发了直了——足足五万两银子在灯珠和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白晃晃的光芒,晃得人眼睛都有些发花了。
“太后,陛下,奴婢刚点算了些,若没有错的话,这儿该有四五万两银子之多。”孙海还很是“好心”地为皇帝太后做了个介绍。
“母后,他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一年才多少俸银?这五万两银子,就是他不吃不喝,十辈子怕也攒不起来吧?而这个奴才,却只是将这笔银子用来收买人心。像这样别有用心的人,朕怎么还敢留在身边?”万历说这番话时,声音都有些打颤了,明显是气的。
而李太后在看到这些物证之后,也终于完全放弃了为冯保说话的意思,没好气地瞪了这个不听话的奴才一眼,道:“看来咱们娘俩确实被他骗得不轻。皇帝你只是把他发往凤阳看陵已是开了恩典,为娘的也不再说什么了,一切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多谢母后!”万历心下一阵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得到了母亲的认可。但随后,他的声音又变得极其的冷酷:“来人,先把冯保给我带下去看起来。再命人给朕查抄了他的府邸,并将他的家人也一并逮捕入狱。待查明白他其他罪行后,再行发落。”
“是!”孙海当即答应一声,招手就让那几个大汉将军上前拿人。
“陛下,太后饶命哪,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只要让奴婢待在陛下身边,就是只做一个小黄门,奴婢也感激不尽……”听到皇帝的这一处置后,冯保是彻底慌了神了,忙不迭地求饶道。
只可惜,无论是万历还是李太后都已不再听他的话,同时,那些个原来在他面前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大气都不敢喘上半口的大汉将军们已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将他本就不甚壮实的身子给拖了起来,跟拎小鸡子儿似地就给提了出去。
在被人带走时,冯保还一个劲地求着饶,求皇帝看在往日情分和功劳上饶了自己这一遭,对自己从轻处罚,不要将自己逐出皇宫。但随着他被那些大汉将军远远地带走,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听不到了。
看到这一幕场景,李太后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既有些气恼,又有些惭愧,自己怎么就被这么个别有用心的奴才给骗了呢?居然还因为他而与自己的亲生儿子闹出那么大的误会,致使母子失和。
“皇儿,此事你做的不错,母后便不再劝你了。今后有什么大事,你也尽可自己拿主意,母后相信你已经长大了,会把国事办妥帖的。”在和皇帝说了这么几句话后,太后便带了人离开了暖阁。
送走自己的母亲,万历阴沉的脸上稍微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虽然这次冯保叫他很是恼怒,但能将这个祸患从身边驱走,并因此得到了母亲的认可,他还是很高兴如此收获的。
见皇帝心情稍微好了些,孙海这才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您还没有告诉奴才该派什么人去查抄冯保家宅呢。”
“哦,朕刚才都被冯保这奴才给气着了,居然把这事给忘了。”万历不以为忤地冲孙海一点头:“此事断不能再叫人糊弄朕了,必须找一个中心可靠的人去,此人还必须和冯保没有什么关系才是……”
孙海一听,心里便是一喜,这不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机会吗?虽然他没打算借机发多大的财,但只要去抄家,总能落下好处的。
但随后,万历的话却叫他失望了:“叫杨震带锦衣卫的人去抄冯保家吧。他们都是这方面的老手,想来不会叫冯家之人给蒙混过去。你这就去给锦衣卫那边传朕的旨意,他们一定要将冯家的财产给点算清楚了,就是一两银子也别落了!”说话间,小皇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贪婪之色。
虽然有些失望,但叫杨震去总好过落到别人手上,于是孙海便赶紧答应下来,然后疾步就赶出宫去传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