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明朝的皇帝有多惨,到了万历大婚后的第二天就体现出来了。
照着后世人的习惯,男女结婚后怎么的也得给个七八十来天的婚假,作为古人,尤其是一国之君,这天下都是他的,这方面自然应该更方便些才是。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一旦大婚的日子过去,皇帝就得重新走入正轨,连一天多余的休息都没有,继续得参加早朝,同样得批阅海量的奏疏。而这,大家还美其名曰不使君王沉迷于美色之中,从而耽误了正事。
于是次日一大早,随着熟悉的钟鼓声奏响,宫门再次打开。昨天劳累了一夜的大明君臣也只能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没精打采地再次开始这一天忙碌的政务生活。
倒是杨震这个锦衣卫的大头目,却不必早早地起来参加早朝,直到日上三竿后,才起身梳洗,用了仆人准备下的早餐,又和张洛二女说了几句话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去镇抚司。
待杨震到达镇抚司衙门时,早朝都快要结束了,而衙门里的上下人等也早已悉数到场,各自忙碌开了。
见此场景,杨震心下还是颇为自豪的。锦衣卫再不是之前那个畏首畏尾,被人所轻视的衙门了,而只要自己再努力下去,锦衣卫在京城,乃至大明各地的声势将会更大,从而重现当初的辉煌。
但随即,他又想到了昨天庆典上所发生的事情——国丈王伟将来此做自己的顶头上司锦衣卫指挥使,这让他的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
虽然他有信心使王伟这个指挥使成为一个只挂着虚名,没有一点实权的傀儡,但这么一来,显然是会被王伟给记恨在心的。而对方毕竟是皇后的父亲,当今国丈,身份摆在那儿,若是因此去告状,把事情闹大的话,也够自己头疼的。
还有,杨震也担心自己一直以来在暗中培育的火器、密探等系统为王伟所知,那就真成锦衣卫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了。可即便有此种种问题,杨震也知道自己暂时是无法更改这一局面的。
长叹一声后,杨震便低喝了一声:“来人。”话音刚落,守在他公房之外的两名亲信就闪到了门前,等候吩咐。杨震扫了他们一眼:“去,把今日在镇抚司里的几位千户都给我请来,我有事情要和他们商议。”
片刻之后,包括胡戈、宋广等一众千户就都赶了过来。看到杨震脸色凝重的模样,众人心下也是微懔,当即有人就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杨震的目光缓慢地从几人面上掠过,随后道:“你们也不必装了,以你们消息之灵通,不会不知道昨天天子大婚庆典上出的那桩事情。都说说吧,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这其中确实有人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有那已知道事情原委的还是小声地道了出来,一听这话,几名手下的脸色就都变了:“这算什么?是想来我们锦衣卫摘桃子么?他一个酸腐举子,连一点功劳都没有,凭的什么来当咱们的指挥使?就是咱们锦衣卫需要个都督,那也是该由杨佥事您来才对。”
“就是。这些年来,杨佥事为朝廷立了多少功劳,现在也不过就被封为咱们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他一个国丈何德何能,居然一来就能窃居高位!”
顿时间,房中众人全都为杨震抱不平,数落起朝廷的不公来。刚开始时,杨震只是静静地听着,但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甚至有辱骂王伟的情况出现,这才出言制止:“你们都住口,这事已成事实,即便有再多的不满,也无法改变了。我叫你们前来,也不是为了听你们的牢骚!”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惊觉自己确实过于激动了,赶紧闭了嘴,沉默下来。片刻后,沈言才低咳一声道:“大人将咱们叫来,想必是为了提醒咱们,很快镇抚司里就会有外人出现,咱们必须做好准备吧?”
“正是,还是沈先生你头脑最是清楚哪。这锦衣卫是我和各位兄弟好不容易才重新整顿成如今这般光景的,断不能叫它回到过去。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当权之人的性格将决定一个衙门是强是弱,你们总不希望走老路吧?”杨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
“当然不想!”几名下属异口同声地答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以前被人欺负着倒也不觉什么,可要是有了今日之荣光后再叫他们回到过去,那可就比杀了他们更难过了。
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