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即便是像现在这个和平年代里,朝廷对这种能带兵作战的将领也一向是很重视的。但这位萧铎却被安排到了桂林这样偏僻的所在,带着几千守卒,若非出了这次的乱事,只怕他这一身所学压根不会为人所知。
刚才要浓重得多的苦涩笑意从萧铎的脸现了出来,随后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只怪末将当年不懂事,得罪了人,这才……其实以前,我是大同边军的一名游击,也曾带着兄弟与蒙人几番血战,立下过不少功劳。不过……算是边军,也早不是当年的模样了,其贪婪者有之,怕死者更是不少,我因为一时气愤,便和司起了冲突,还……还拿刀威胁了他。结果……虽然因为有众兄弟力保没丢了性命,却也因此再不能待在那儿,只能被打发到此,度此余生……”
虽然他说得有些断续,又很是简略,但杨震立刻明白了其的根由。这位其实和自己之前在大同遇到的聂飞是一样的人物,遭遇也差不多,都是因为边军的极速腐化而成为的牺牲品。
“萧将军不必如此自责,其实错的并不是你,而是他们。我相信,总有一日,朝廷会明白你这份拳拳之心!”杨震看着对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道。
萧铎心里猛地一动,杨震是什么身份,或许他还不是太清楚,但既然是京锦衣卫的高官,在京城里一定有话语权,若能得他看重提拔,自己说不定还真能从这儿脱身呢。
但随即,这种兴奋的感觉又被眼前的现实所取代了,他目的热切之意便是一消:“多承杨佥事好意了,不过我当下最关注的,还是这次的乱事。若连这一关都过不去,那什么都是虚的。”
“哈哈,萧将军所言甚是,一切留待此番乱定之后再说吧。”杨震也是洒然一笑,这时候说别的确实不合适,便立刻把话题转回了眼前:“萧将军觉着我们只是固守,还能坚持多少时日?”
“半个月吧,那还是得在城内粮草什么的都充足的情况下。”萧铎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半月之后,将士们将再无死斗之心,只要城外叛军再强行进攻,桂林城必破无疑。”
“当真有这么严重么?”虽然已有些想法,但在听他这么一说后,杨震的心里还是猛地一揪,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不错,兵法有云,守城最忌闷守,而是应该找机会主动进攻几次,以提振守军士气。但咱们这一个月来却被困城,根本没有出去的可能,所以对将士们的压力是最大的。其实,是城外那些叛军怕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这段日子里,他们只是围而不攻,明显是想等我们军心散乱之后,再捡便宜了。”
杨震深吸了口气:“这么看来,咱们必须要尽快改变眼下的处境了?”
“改变?这却谈何容易?我们本兵力不足,再加城内的情况又没有那么稳定,一旦我们主动出城作战,只会给他们以可趁之机。而且,那些叛军既然已看出了这一点,势必会有所提防,我们便是冒险出击,怕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听着对方这番讲述,杨震脸的神情变得更加阴沉:“看来事情还真有些难办了。守又守不了几日,攻又不是,却该如何是好?”
“如果能让他们再倾尽全力地攻我们一次便好了,我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或许可以借这城里的地形来狠狠地打他们一下,从而提升一下大家的士气。不过很可惜,现在那些叛军已经学乖了,是不可能再强攻的。”说到这儿,萧铎又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哦?”杨震面色却是一动:“此话当真?萧将军你真有办法能狠狠地给他们一下?”
萧铎略一迟疑,还是用力点头:“正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的法子了。”
“那让我们引他们再来攻一次吧……”杨震目光一阵闪动,显然是有了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