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大诗人李白这一首的诗中将通往四川的栈道用极其形象而巧妙的比喻进行了描述。但他所描述的蜀道却是先民们用无数人的努力所开凿出来的正道,至少是可以容人通过,只要小心着些,便不是什么难事。
但出入川中的道路可不止这么一条栈道,相比起其他需要翻山越岭,几经艰险,甚至是几历生死才能穿过的道路,蜀中栈道几乎就成了阳关通途。
杨震他们现在脚下正走着的,便是这么一条布满了危险的道路,他们几乎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尤其是当这天还下起了雨后,路上就更显湿滑,一个不慎,便可能一头从高高的悬崖上栽下去。
为了防止打滑,他们已用绳索把鞋底缠了起来,以增大自身与地面的摩擦,可即便如此,下盘功夫有些薄弱的阮通王海二人还是很打了几个趔趄,若非身边有人及时援手,只怕他们早成了崖下的无名尸骨了。
但这,还只是艰险的前奏。这一路他们虽然翻越了不少的崇山峻岭,以各种方式度过一些险要之地,可当他们看到眼前的,几乎可以被称得上绝境的险阻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狭窄的山道尽头,因为山体的变动,这儿居然有一段路只有三尺多高的通道,上面则是嶙峋的山岩。想要打此过去,就得把身子蹲得极低,而且因为山石变动的缘故,这儿的道路比别处更狭窄了近半,若说别的地方得侧身而过的话,这儿就只容一只脚落足了。要想走过去,你人不但得完全蹲下了,身子还得紧紧地贴着山壁,不能有半点往外的趋势,否则便会滑落山崖。
而这,还不是最难的地方,再经过这一段后,前方便是一处一丈多的断崖,对面则是同样的小道。也就是说,在这等必须小心翼翼才能不出差错的所在,还得奋力跳过去,精准地落到对面的山道之上,才算真正过了这一艰险之处。
“怪不得叫猿回头了,即便以猿猴之敏捷,要打此过也会冒着极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我想猿猴纵然没有人聪明,只怕也不会傻到来此犯这样的险。”在吃惊之余,竹空岩不觉喃喃地念念有词。
杨震也苦笑了起来:“猿猴没有那么笨,可今日却来了我们这七个看起来要比猿猴还要笨一些的家伙,要闯一闯这猿回头了。”
两世为人的杨震并不是没有经历过险要的地方,可像眼前这般似是老天铁了心不叫人度过的艰险,却还是第一遭遇到。这让他都心里不觉有些发紧了
而在最前面的引路的焦五在愣了好一阵后,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本来这豁口处是有条铁索的,如此我们便可籍此一点点地攀过去。可现在……怎么那铁索却不见了?这要如何才能过去呢?”
杨震听他这么一说,便仔细往那断崖的两处端点望去,果然,虽然因为细雨绵绵影响了一些视线,但他还是看出了上面的一些痕迹,那是铁索留下的锈蚀。这让他的心里再次一动:“莫非这是有人刻意做下的手脚,不想让人打此过去么?”
这时,焦五已转过头来,有些犹豫地道:“大人,既然铁索不见了,咱们再想过这猿回头可就太危险了,不如……”
“让我们也回头么?”杨震目光微微一垂,随即便摇头:“咱们这一路好辛苦才来到这儿,岂能半途而废?而且,这儿的地势虽然危险,但也不完全是过不去的,不然之前又怎么可能有铁索架在两端呢?总不会是神仙帮我们架的吧。既然前人可以开出这么条路来,我们也一样可以过去。”
“可是……”焦五心说这怎么一样,开出这条路的都是最熟悉这儿环境的人,而且他们也肯定很花了一番心思和准备在里头,我们只是正好要经过此地,并没有任何相应的准备,自不可同日而语。但在杨震跟前,他却不敢把话说明白了。
杨震瞧出了他心中所想,只是微微一笑:“且再过去看看再说,我想这路总能有办法走通来的。”
其他人虽然心下也犯着嘀咕,但杨震都这么说了,而且他们也不想就此放弃,便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几人继续向前,在来到那突然低下的山道前后,杨震吩咐道:“这样吧,我先过去试试,然后你们再上。”
“这怎么成?大人,还是我们先来吧!”焦五和竹空岩忙抢着道,他们两个在这种山里显得确实要比其他人更灵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