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内虽然或坐或站了二三十人,但却鸦雀无声,只有沉重的呼吸不断响起,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是难看,只因这次的变故实在太大,太叫人猝不及防了。m.手机最省流量的站点。
当有人将杨应龙被人刺杀身亡的消息报来时,无论是侯昌还是其他人的第一反应都觉着这是谎话!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播州城,是他们经营多年的老巢,而且之前这段时日里更是多番防范,又怎么可能叫区区两名刺客得手呢?
但随后,他们却接受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只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没人敢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而在匆匆赶到杨府,看到杨应龙浑身是血的尸体后,众人再次愣住了,有一瞬间,这些人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做何表示才好了。
杨应龙作为播州大土司,不但手握大权,身具大名,而且更是这儿,甚至是整个西南叛乱大军的主心骨。现在他一死,对前方军队的影响自然是无可估量的,不但自家军队的士气必然大受挫折,此消彼长之下,官军的气势可就要上来了!
当然,现在这些人还想不到这么远,现在他们最关心的只有两点,该如何捉住刺客凶手为土司报仇,以及找出此事真正的主使之人!
虽然之前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切应该都是混进城来的锦衣卫所为,但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后,就不觉叫人生出了浓重的怀疑,当真是锦衣卫的人做的么?
以往锦衣卫的人也没少想尽办法在城里生事,甚至行刺杨应龙,但他们哪一次成功了?唯一冲进杨府的那次,不也全军覆没,却连二进院落都进不了么?而今日,只两个刺客就长驱直入地混进杨府,并在杀了杨应龙后从容退走,这可就太值得叫人怀疑了。
他们所怀疑的是,这次的行刺并不是表面看来这么简单,只是有人假借杨震和锦衣卫的名头设计的阴谋而已,而这人,就是城里的某位杨应龙的亲信。因为只有他身边的人,才能找出他的弱点,从而一击即中!
侯昌自然就成了他们所怀疑的最大的目标!因为据府上的人所说,这两和刺客正是持着他的令牌闯进门来的,而且之后,那些刺客又靠着这块令牌出了城去。他侯昌又是最被杨应龙看重的管事,试问种种原因下来,不怀疑他还能怀疑谁呢?
虽然他有过辩解,说那令牌是自己交与下属调兵去保护粮仓的,只是后来才发现那两人早被人杀死并脱去了衣服乔装。但这种说辞,可不是那么叫人信服哪,粮仓那儿从未遇到什么袭击,他又何必做出如此安排呢?
侯昌自然感受到了来自身边同伴的猜疑,只是他却有口难辩。这种事情往往是越辩越黑的,在此刻,只能苦忍着心头的愤恨,同时还有些感到恐惧。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算看明白了杨震所布下的整个局。看似声东击西,其实却是虚虚实实地好生玩了他们一把。只可笑自己之前还各种推测,却混不知早入对方的彀中。种种安排都是被人牵了鼻子走,最终却疏忽了最要紧的地方,这才被人行刺得手。
其实仔细想来,自己确实需要付上不小的责任。若非自己以为看穿了杨震的计谋,劝说杨应龙做出相应的反应,就不会出现这等结果了。
越想之下,侯昌心里的不安就越是浓重,想着有这么个家伙的存在,怪不得白莲教会屡次吃亏,怪不得这个叫杨震的会有如此大名头。现在,只希望能亡羊补牢,尽快抓到行刺之人,如此才能在自己不被怀疑的前提下为土司老爷报仇雪恨!
想到这儿,坐在上首边的侯昌忍不住站起身来,急步来到堂门前,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只可惜,堂外除了一片漆黑,几乎没有任何可见之物,同时还有几声凄惨的哭声从后面的院落里幽幽传来,直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那是杨应龙后宅的家眷们在哀哭……
重新关上门,再转身时,侯昌便看到好几双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这让他的身子猛然一颤,勉强道:“我只是心急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那些刺客捉拿回来,也好为老爷报仇!”
“侯管事你到底是希望那些刺客被拿来啊,还是怕他们被拿住啊?”杨应龙另一大心腹辛配突然有些不阴不阳地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变。虽然大家对此都有一定的疑虑,但还真没人敢把话给彻底挑明了。现在辛配这么一说,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侯昌的身上,看他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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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昌的脸色也是一变,知道该来的始终避不了,这时候绝不能退缩,便盯着对方道:“辛先生你这话是何意?”
“怎么?非要我把话挑明么?这次的事情,实在有着太多奇怪的地方了,不说那刺客是持着你侯管事的令牌混进的府邸,见到的土司老爷,光是你之前劝说土司老爷的那番说辞就很值得让人怀疑了。你侯昌,到底在这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可着实让人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