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只几日工夫,这尸体便重见天日。而更叫人心惊的是,这居然还是从锦衣卫里劫走的尸体,这下就更找不出恰当的理由来进行解释了,他总不能说这是和那辆马车一般,是被人偷偷埋进自家后花园的。前者或许还有人会信,但这一解释,就是再蠢的人怕也不会采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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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杨震这时候还俯身查看了一下尸体,指着那些新老创口,对本就紧张到了极点的张桐作着解释:这个创口是由诏狱中的哪件刑具造成的,那个创口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所产生,说得好不仔细。
这番话听着好像是在介绍尸体,其实除了强调尸体确实来自诏狱之后,更有某种威胁的意味,听在张侯爷的耳中仿佛杨震之后就要用这些刑罚手段来对付自己一般。
如此,张桐的身子很快就如筛糠般地抖动了起来,再没有了之前的镇定。而当杨震突然转换话题,盯着他再次冷声问道:“张侯爷,对此你还有何话说?你是否与那些蒙人有所勾结?”时,他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干出了这等事来……其实,早在知道他们是蒙人奸细之后,我便已很后悔了,可骑虎难下,而且他们个个凶狠异常,我……我也没得选择哪……”说话间,堂堂的侯爷居然就涕泪交流起来,看着好不可怜狼狈。
与此同时,外面也传来了一阵哭叫声,却是侯府的其他人也知道了个中情况,顿时恐慌充斥了所有人的心田。谁都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被揭发会是个什么下场,死的可不光是他张桐一人,其妻儿老小势必会受株连不说,就是他府上的这些下人奴仆也都会被定罪。
对此,杨震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这是如今这个年代的游戏规则,既然生活在这个时代,就得接受这样不公平的结果。
在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后,他才哼声道:“张桐,到了这个时候哭诉还有用么?我来问你,你到底知道他们多少事情,这时候若能如实交代,或许还能戴罪立功!”
杨震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那些家伙到底还包藏了什么祸心,暗地里还做了哪些勾当。现在把张桐的罪行揭发出来,若是能从其口中套出一些线索,自然就更好了。
可结果却叫杨震失望了。在一番沉默之后,张桐才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真的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落脚点,同时帮着他们离开京城罢了,其他的……我当真什么都没做哪,更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阴谋了……”
他说话时,目光有些躲闪地瞥了杨震一眼,这一下虽然隐蔽,却未能躲过杨震的注意。于是后者便嘿地一笑:“看来侯爷你还真是条汉子了,别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是见了棺材都不掉眼泪了,到了这时候,居然还妄图隐瞒什么。那没办法了,我只能向陛下请旨,再将你带回镇抚司里慢慢审问了。”说完这话,他的目光就在那具伤痕斑斑的尸体上扫了一眼。
这一举动落到张桐眼里,让他更是恐惧,在略作挣扎之后,他终于道:“我……我确实还做了些其他的事情,但……但这也与那些蒙人没有什么关系。”
“说。”杨震沉着脸,惜字如金地道。
被他的气势所摄,张桐只得老实交代:“其实……我……我还找了个机会打点了陛下跟前的张公公,请他找机会说上几句话……”说到这儿,他便把目光一垂,不敢与杨震对视了。
虽然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但杨震还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一丝冷笑浮现了出来:“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哪,不但掳人绑架,还栽赃嫁祸,现在更连进谗言都用上了,当真是厉害得紧哪。”
周围那些锦衣卫的兄弟这时候也大为愤怒,若非杨震在场,只怕他们早就上前好好教训张桐一番了。不过现在,张桐也很不好过,因为他已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四周如利箭杀人般的目光。
在叹了口气后,杨震才一摆手道:“把他拿下了先带回镇抚司,还有这里的其他人,也一并捉拿。等我上奏陛下之后,再作处置。”对方毕竟是个世袭侯爵,杨震只能先拿人。
“是!”随着这一声答应,整个侯府再次乱作一团,哭喊声响成一片。
又是半个多时辰后,这些往日里嚣张跋扈的隆平侯府上下,就被绑成一串,在锦衣卫的拉扯之下,步履蹒跚地走上了街道,这惹来了诸多百姓的争相观看,以及纷纷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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