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三年之前,您直接让我死了,该多好。”轻眨眼,如此,泪落,顺着脸庞淌下泪。
死了,就不用生生被摁在手术台上,挖去肾,“您一定不懂,清醒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人从自己身体里取走的那个过程,那种感受,比失去更可怕的是从头到尾的清醒!
您不会懂,在那个地方,那一盏小小的铁窗看到了的天空是什么模样的,您更不会懂三年一千多个日子,是如何难熬!您知道不听话的话,会被人扒了衣服拴……”在马桶边上那一刻她多么希望就这么死了算了……简童哽咽住,没在说下去,因为,再也说不下去了!
叫她如何开口!
不是光荣的事情啊!
叫她如何对她面前的这个造成她生不能死不能这难堪痛不堪言处境的罪魁祸首开口!
然后她希望他说什么?
对不起?
还是……你活该?
“沈修瑾,”她装不下去了,那一声声“沈总”,不能够表达出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复杂的恨,“沈修瑾,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闭上眼,那些年干掉的眼泪,一下子又回来了,多少年积聚的泪水,如同不要钱一样,她闭着眼睛,泪水已经糊了一脸,她根本就已经控制不住那该死的泪腺!
流吧,流吧,全部都流光,忍够了,不忍了,“沈修瑾!沈修瑾!!沈修瑾!!!”粗嘎的声音,撕心裂肺地暗喝,压抑地一声又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再也没有其他,所有的爱和恨,喜和悲,眷恋和恐惧,哪里还需要千言万语的控诉?“沈修瑾”那三个字,足以包罗一切!也只有这三个字才能诉说简童的这前半生!
“沈修瑾!沈修瑾!!沈修瑾……”窗外的雨,屋内的暗吼……空气中弥漫的悲和痛,怨和憎,只是,当年的爱,还剩下多少?
男人的痛,又添了几层伤?悔又多了几分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