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回来了，这家闺女回来了！”
然后，齐刷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充满了同情。
李慧死了。
她灌了一大瓶强效杀虫剂，恩，也就是俗称的敌敌畏，没有再救回来的可能，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气味，已经有相关部门在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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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死者的女儿？死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问很多问题。
路小婉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没有妈妈了。
是，没妈的孩子了。
很快，路和平也赶来了，他满头大汗，白衬衫上皱巴巴的，口中大喘着气，一看便是接到消息匆忙过来的。
脸很白。
完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发癫的又哭又笑，让医生抢救李慧，“只要能救活人，我倾家荡产都愿意，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妻子，我的女儿还那么小，她不能没有妈妈呀！”
哭喊得撕心裂肺。
才五岁的路小婉只知道抱着爸爸的大腿哭。
“要妈妈，婉婉要妈妈……”
李慧最终被鉴定为自杀，她一向和气，邻居们对她的评价也很好，从来也没跟人结过仇，屋内也只有她跟路小婉的指纹。听邻居说，这段时间瞧着她心情好像不好。恩，想不开自杀的多了去了。
李父李母老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很受打击，仿佛老了十岁，精神也不太好了。
路小婉整日闹着要妈妈。
半年后，路和平牵着一个年轻美丽温柔的女人回了家，“婉婉，你不是要妈妈吗？呐，爸爸给你找了个新妈妈回来，你喜欢吗？”
路小婉：……
就这样，没妈的孩子成了比灰姑娘还惨的儿童。
新妈妈是个温柔娇气的女人，比起李慧，她更活泼，经常摇着路和平的胳膊告状。
没错。
“婉婉今天又没把饭吃完，浪费粮食可不好。”
“婉婉出去玩的时候把衣服弄得好脏，人家还要做饭，不想洗嘛。”
“婉婉今天又提起姐姐了，是不是在她心里，我一直比不上她妈妈，明明我对她那么好。”
“平哥，我怀孕了，你说婉婉会喜欢有个弟弟妹妹吗？”
“今天婉婉盯着我的肚子瞧，好可怕，要不我们把这孩子……我不想婉婉不开心的。”
……
枕头风枕头风，对路小婉来说，是飓风。
她的生活变得很、很可怕。
不明白为什么爸爸经常骂她，面目狰狞的，还说她再不听话，就把她送到孤儿院去。
到后来，骂不足以表达心情了，就该上演全武行了。
路小婉第一次被打……得很惨，是新妈妈摔倒了，她在房里做作业，被一脚踹开门猛的冲过来的爸爸一把抓起来随手就两耳光扇到脸上，然后，只感到肚子一阵剧痛，眼前一发黑，脑子嗡嗡的，再睁开眼，人就趴到了地上。
天旋地转。
爸爸凶猛的咒骂声在剧痛中似乎也听不大清楚了。
“滚起来！别躺在地上装死，看见你就烦！”
“再有下次，仔细你的皮！”
后来，路小婉才知道，原来是新妈妈告了她一状，说她调皮，在家里乱跑，把她撞流产了。
还说路小婉是故意的，想让她死，一尸两命。
当然，她最后没事，虚惊一场，毕竟路小婉一直在房间做作业，根本就没有出去过嘛。
饭桌上，路和平假惺惺跟路小婉道歉，其实也不是道歉，是警告，“别以为这次没出事我就原谅你，要不是你妈妈替你求情，你信不信……”
“哎呀平哥别说了，事情已经过了，我跟孩子都没事。婉婉是姐姐唯一的孩子，姐姐已经不在了，我理应照顾好她的，就算她对我……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有意见，也是应该的。只是，我真的想为平哥生一个孩子。”
她看着路小婉，双目含泪满是乞求，“婉婉，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求你了。”
在这个家，路小婉有发言权？别做梦了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