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妹妹自有计较。总有办法会收服他的心的。姐姐,他日我赢得李纯心后,咱们一个前朝,一个后宫,就是真正大权在握了!”
“所以,你是想要李纯正妻之位?”
“是。”
“可圣旨已下,不可能……”
“那我就求个平妻。”文庆立马打断。
“别怪我泼冷水,若得不到平妻呢?”
“不可能!”文庆倒是有信心,“我会努力的。而且,现下的状况,我相信,皇帝一定会答应。当然,若努力无果,我也认命,只要为咱们母国好,纵是妾,我也愿意做……”
文兰的笑渐渐深了。
这丫头,显然还不知,关节在李纯而不是皇上吧?
“文兰姐姐,您一直这么三推四阻,该不是不愿意吧?我知道,让您入宫面对个老男人是委屈了你。可你别怕,只要我们姐妹同心……”
“怎么会?”
难为她费那么多口舌,文兰自然不会由着她一个人唱完戏。
“文庆妹妹谋算不错。和妹妹一样,只要能为家国做事,牺牲自己算得了什么?别说皇上身强体健,就是病入膏肓,只要对咱们有益,文兰都在所不惜。父王,您放心,就算拼了这破身子,文兰也一定会最大程度实现价值,不会辜负了母国和父王的培养。”
文兰“大义”,一激动,又咳了起来。
一顿猛咳,只呛得双面绯红,恨不得连肺都要咳出来。
朝鲜王的心理瞬间又被古怪扭转。
刚刚因着前程的心动在这一刻全都转化成了对爱女的心疼。
他一把夺过文庆手中水壶,忙着端茶递水,又捋了捋女儿的发。见女儿原本圆圆的下巴已是尖尖,原本骄傲欢快的性子也懂事沉稳,而这一切转变,都是源自这几个月的磨难。
女儿若是入宫,未必能顺坦啊。
他有些不舍了:
“不是非要如此,也不急在一时。别急着下决定,这是大事,一旦踏出去就不容反悔。兰儿,你这身子……为父也担心。”
见朝鲜王面上红晕正以可见之速退下,文庆有些着急了。
“王上,机会正当好。咱们越早去求赔偿,越能有大收益。”
“这个主意有利有弊,容本王再思量一番。”
正好宫女端来了药,朝鲜王体恤女儿辛苦,便起身了。
“兰儿也再想想,明早咱们再做决断。父王相信,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文兰点了点头,端着药碗蹙眉,一脸痛苦喝了起来。
朝鲜王轻轻一叹,叮嘱了文兰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
文庆二话没说也跟了出去。
绿乔张望了一阵。
“主子,文庆去找王上私聊了。”
“随她去。”
“主子您真的……要由着她撺掇王上?您真要入宫?”
文兰笑而不语,怎么可能。
且让那文庆蹦跶吧。
想嫁李纯,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能耐。
文庆巴望自己反弹,自然不能让其如愿。索性就顺水推舟,既让父王怜惜,也能干干净净借个手,开开心心看个戏。
程紫玉最近很闲啊,工坊没造好,天天见她游手好闲谈情说爱,也该给她找点事做做。男人被算计,看她出不出手!
于是早早熄灯后,文兰便乔装出来了一趟。
到底在朝鲜驿馆里混了几个月,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出趟门,毫无难度……
“如何?”文兰笑着讲完了以上那一出。
“这下你都明白了吧?就是因为文庆这个谋划,我今晚才不得不跑这一趟。为了我,也为了你的李纯。
我父王虽不会逼迫我入宫,但为避免被文庆挑拨离间,坏了我与父王的情分,我必须赶紧找到归宿。朱常哲是眼下我最好的选择了。若今晚先跟他通个气,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至于你,紫玉,你赶紧动起来吧。不管我入不入宫,我父王已被她说动,一定会将李纯视作囊中物,一旦他们挟恩而去,皇帝就很难拒绝了。怎么样,你是不是要谢我?”
“哦,那就多谢你相告了。”
文兰扫了程紫玉几眼。不是应该拍案而起,岂有此理那种态度吗?只是“哦”?感情没到位,有点叫人失望啊。
“你怎么这般淡定?明早,没几个时辰了。”
“用不着急躁。”程紫玉慢条斯理推了碗盏。“皇上既然看重李纯,一定会问过他的意思。”
“可我听闻,当日李纯求娶你,也是皇上的意思。此刻皇上欠了我们个情,这一提,万一他逼迫李纯再收一人呢?文庆可说了,她连妾愿意做的。妾是玩物,多一个少一个都不是事,李纯很难拒绝。”
程紫玉笑了。“李纯若心里不愿,谁也勉强不了他!”
文兰微愣后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是在显摆,当日不是皇上逼他娶你,而是他心里本来就想娶你……妈呀,原来我们都被你们骗了。”
“什么骗不骗的,不许胡言,我可什么都没说。”
“啧,好心好意上门,不小心胸口又被你们扎刀了。好烦。入画,炉上还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搬过来!”
文兰从热锅子里捞了只鸡爪,将骨头咬得咔咔响。
“我最后奉劝你,小心为上。文庆不简单,李纯再强势那也是面对男人,那小贱人万一使些手段,到时候你家李纯被占了便宜你可别怨我。我为了你,可连亲人都背叛了。”
“你是为了我吗?”
程紫玉笑起来,她还真就不慌。皇帝对李纯的宠爱不比朝鲜王对文兰少,这事皇帝再为难也定会问过李纯,只要李纯不愿,皇帝自会想办法推却。而文庆若敢使手段,那么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文庆再厉害,又怎会是李纯对手。
“那么,不如这样,你我打个赌。我赌这事压根用不着我出手,李纯自己就能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