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的便宜只给你占!”
众目睽睽下,李纯一下就捉住了她的手。她的便宜,也只能他占。他也要叫所有人瞧瞧,他们的感情,好得很!谁都别想来挑拨,谁也别想有其他非分之想。
“我说正事呢。”她哭笑不得,却抽不回她的手。
“你想如何都随你。你高兴就好。只要你高兴。”他就是要宠妻护妻,还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今日的宴席是太后关心过的。体恤程家是外来,所以太后一早吩咐了逍遥王妃帮忙安排了,从布置到席面,来的是一整个的班子,倒是不怕有错,也不用程家人操心。
何思敬带着人操持男宾席面,女宾这里有何氏,红玉和暗中学着打理的蒋雨萱盯着,倒是没有程紫玉什么事了。
作为主角,程紫玉跟着李纯敬了一圈酒。
她做好了要喝多的准备,不过李纯帮她挡掉了大部分的酒。
众宾客也不敢过多为难,于是待她回到女宾座时,总共也就喝了两小杯的果酒。
正如她所料,魏虹今日的作用也就是拉拉近乎。
魏家何家都是荆溪地面上的老家族,相互熟悉。此刻的魏虹正在何老夫人身边说笑,老夫人倒也高兴。魏知县的面子摆那儿,老夫人还赏了她一个金镯子。魏虹则觍着脸表示过几天再来做客。
老夫人知道魏虹是朱常珏的人,只表示程家她不做主,若是要做客,何家是欢迎她的……
魏虹算盘打空,面色一僵。
何家欢迎她有什么用?
可在程家那里,她有什么颜面呢?程家可从不把她爹放在眼里,这会儿有李纯撑腰,更猖狂了。她真要来,怕是连门都进不了。
不多久,窦氏便带着魏虹来给程紫玉敬酒了。
“新娘子,对不住了。今日是我不好,来,我给你赔罪,咱们笑一笑就过去了。”窦氏笑得开怀,似乎真的毫无芥蒂。
她更是先干为敬,面露真诚。
堂堂王妃当众来敬酒,这个脸面还是要给的。
程紫玉也是满杯干尽。
窦氏又开始拉着程紫玉就是赞,又起哄了身边的贵妇跟着夸。
还真就是一团和气的模样。
“过几日我们珏王府要办宴,郡主你可不能躲懒,定要来啊。明日我亲自送帖子去。”
“明日我要送祖父去庄上,怕是有不便。府上没主子,还是不要劳动王妃白跑这一趟了。”程紫玉淡淡的面色与笑颜如花的窦氏形成了强烈对比,拒绝之意已很明显。
窦氏面部抽搐。
她堂堂一个王妃,将来的皇后,竟然被拿来跟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糟老头作比较吗?这小贱人还敢直接拒绝了自己?
管她是为了落自己颜面,还是不想让自己上门,都叫人意难平啊!
但窦氏涵养还是在那儿的。
“百善孝为先,还是尽孝最重要。应该的!”
窦氏笑了起来。
“听说程家庄在城南郊吧?这么快就完工了?那待我哪日去南郊白云寺上香的话,回程可得去程家庄讨杯茶水喝。”
程紫玉只是笑。
“那自然是欢迎的。只不过南郊那个,说是庄子,实为工坊。您若去了,可不能嫌弃飞沙走石,泥污处处的环境,也不好抱怨工匠们满身的污秽和臭汗,那里有些脏乱,排水也还没完善,但风景还是不错的……”
程紫玉笑得明艳,窦氏却不好接话了。
她既不懂陶,也不了解所谓工坊是何样。但既然是捏泥塑物之地,自然是污脏无比。听说程家工坊一直在招人,从挑工到帮工,要的都是汉子,还要好几百个?
届时那地儿……该是如何粗俗鄙陋脏臭?
在窦氏的想象中,那工坊便是赤了半身的工匠们吹着口哨,说着荤话,随地小解并吐着痰,漫天尘,满地泥,臭烘烘……堪比货运码头,或者肉市鱼市的可怕之地。
尊贵如自己,怎能涉足那种地方?如何去忍受下等人的窥视和评论?
一想到自己缀着明珠的绣花鞋和镶了碎钻的绣裙可能被泥水溅上,被泥点打中,被臭汗蹭上……窦氏不由打了个冷颤……
那地儿,打死她也不会去的!
倒是李纯,真是瞎了狗眼,什么样的贵女没有,反而选了这么个下贱商女,宝剑配烂泥,真是糟蹋了!
程紫玉则在放眼全场,将贵妇贵女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知道,和窦氏一样想法的人不少。
她自然是故意的。
太子基本倒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管是为了前程,还是为了选边,又或是想要与她和李纯打好关系之人将会越来越多。
而李纯那里油盐不进,如窦氏一般想要从她身上下手之人也将越来越多。
为了不影响程家何家,她便打算晚些时候躲去庄上了。可她的庄上还要从事生产,哪有功夫和精力去应付那些吃饱了撑的贵人们……
所以,她便夸张了些。
今日她自己将庄上的不堪往外抖,在谁看来,只怕她的庄上比这形容都还要糟了许多,否则她怎会不顾颜面当众埋汰自己的工坊?
素好胡思乱想的女眷们一定会以为她有十分只说了三分,随后开始想象起许多尴尬难堪又可怕的场景来。
相信这番言论之后,这些贵妇们哪怕不怕脏乱,也会忌惮和避嫌汉子们而不愿轻易上门。
有这么个“可怕”的工坊挡着,以后她也能躲个清闲了。
哼哼,她的庄子,好着呢!
虽有工坊,也是闹中取静,山清水秀,比荆溪山顶那个庄子可分毫不差。
窦氏接连被堵回去,也就不再接话。
魏虹硬着头皮来跟程紫玉撒娇。
她也要敬酒。
“好姐姐,你我许久未见了。你进了京成了郡主,该不是把妹妹我忘了吧?程府这么好,你也不请我这个老乡来玩,你说,你是不是该罚酒啊?……”魏虹说的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二人是多好的闺中密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