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们消失,夜颜收回视线,打开手中的盒子,将里面紫色的筷子捻起,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凌苍,这东西真那么神吗?什么毒都能验?”对传言的东西,她从来都是半信半疑。什么仙人筋脉,这不过是一种提升宝物价值的噱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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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想试试吗?”慕凌苍转身走向她,并从袖中取出一只瓶子。
他将瓶塞取下,从她手里拿起一支紫箸,将其一头插入瓶中。
也就瞬间的功夫,原本通体姿色的筷子就像霓虹灯一样自己变成了淡红色。
夜颜惊讶不已,赶紧把瓶子和筷子拿到自己手里,她把变红的筷子从瓶子里抽出来,那筷子又渐渐的变回了姿色。
“哇!这东西好神奇哦?对了,你这药是做何用的?难道是剧毒?”
“这药并无毒性,只是一般疗伤的药。”
“没毒?没毒这筷子怎么变色了?”夜颜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世间传闻,紫魄仙筋能验天下奇毒,这双紫箸不仅让江湖中人趋之若鹜,更是皇族百般寻觅而不得的罕世珍宝。”慕凌苍拿起一支,耐心的为她解说,“但我曾经听鬼手说过,这紫箸不但能验毒,但凡有药性之物都能被它验出。”
“真是神了!”夜颜双眼发亮,是真的大开了眼界。默了一下,她笑眯眯的问道他,“就是因为这东西稀世罕见,所以你才让我收下?”
“嗯。”慕凌苍淡笑着点头。将紫箸收回盒子里,再放到她手上,“你且好生收着,适当的时候用一用也能防患于未然。”
“没想到蓝文鹤这么大手笔!”夜颜握着盒子,既是感叹,也是不解,“这东西别人想都想不到,而他却随手拿来送我,真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不过是想讨好你罢了。”慕凌苍替她做出了结论。
“也是。”夜颜忍不住打趣,“他应该是知道他哥做不出这些事。”
蓝文濠的性子没这么花哨,而蓝文鹤一看就知道很圆滑世故。
相比下,她还是喜欢蓝文濠这种性子,至少接触起来不会那么累。要是跟蓝文鹤这种人打交道,随时都要提防他的下一步,因为你压根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翻脸。
…
巷口的马车里——
“二皇子,你也看到了他们是有多不待见我。”祁郁桐嘟着嘴抱怨,“要不是今日你带我同去,我连大门都进不了。”
“你有做过何事让他们厌恶吗?”蓝文鹤坐在她对面,一边把玩着拇指上的扳玉,一边似笑非笑的反问着她。
“我……”祁郁桐咬着唇,说不出话了。
“你心急成这样,能做成何事?”蓝文鹤抬了抬眼皮,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可人家就是看不惯夜颜!你看伏戾王对她的样子,想来我就气恨!”祁郁桐冷着脸恨道。
“六公主,你要搞清楚,夜颜可是我妹妹,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你觉得合适吗?”蓝文鹤好笑的勾起唇角。
“我……”祁郁桐又说不出话来,精致的脸蛋绷得紧紧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三公主被他们父皇下令禁足后,她才得知,原来夜颜是荣国皇帝遗落在民间的女儿。本来她还不信,结果从蓝文鹤这里证实,夜颜的娘确实跟荣皇有过一段情,她十有八九是荣皇的女儿。
蓝家两兄弟都不否认,其他人更没话说。
她做梦都没想到夜颜是这样的出生,难怪父皇和皇祖母对她疼爱有加。之前她想不明白伏戾王为何要选她,现在总算明白了。
可即便夜颜有来头又如何,她还是看不惯她!
可她又不能像三公主那样直接去告白,看看三公主如今的下场,别说还能妄想嫁给伏戾王了,她现在失去了自由随时都会被父皇嫁出去。
“我说郁桐,你怎么跟你三姐一样死心眼呢?”蓝文鹤转眼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慕凌苍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他既然选了夜颜,你就算不甘心也得死心,否则只会像你三姐一样,这辈子都别想再见他一面。”
祁郁桐咬着唇不搭他的话。
可蓝文鹤却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你看看你,堂堂的六公主,尽做些让自己难堪的事。这世上又不是慕凌苍一个男人,你犯得着在他身上吊死?他那人从来都是油盐不进、铁石心肠,如果一开始他就没选择你,那你就是把他心刨出来他也不会正眼看你的。你这般痴情,又何苦呢?”
祁郁桐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那我该如何做?”
蓝文鹤继续道,“你输给我妹妹,不丢人。你要是继续把心放在慕凌苍身上,等到被他无情拒绝时,那才丢人!我都说了,天下间又不是他一个男人,像我皇兄,也不必他差,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呢?”
祁郁桐忍不住惊呼,“你要我跟蓝太子?”
蓝文鹤板起脸,“怎么?我皇兄配不上你?”
祁郁桐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对你皇兄没那种心思。”
蓝文鹤叹了口气,又苦口婆心起来,“你我也算自幼相识,我呢,更是看着你长大的。如果不是这份友谊,我今日才不会对你说这些话,更不会把你往自家门里引。虽说我皇兄比你年长好几岁,可他还没娶妻,你要是嫁给他,那可就是我荣国未来的皇后,你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你吗?那时候,你不但是我荣国后宫的主宰,还是夜颜的长嫂,你说,她和慕凌苍还能不把你放在眼中?即便你不能嫁给慕凌苍,可你也扬眉吐气了,这风光谁能比?”
祁郁桐先是咬着唇,听到后面垂下的眼睫不停的颤动,放在膝盖上的一双小手也紧紧攥着。
将她的反应一丝不落的收入眼中,蓝文鹤悄然勾唇,紧接着又继续,“我之所以劝你嫁给我皇兄,也是看在咱俩多年的交情上,不想这样的美事落到其他女人手中。当然,我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要是对我皇兄真没那个意思,就当今日的话我没说过,以后我也不会再提。”
祁郁桐一双小手攥得指骨节都发白了,盯着自己的脚尖许久,才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要是蓝太子也不喜欢我呢?”
蓝文鹤嗤一声笑了起来,也不是嘲笑,而是宠溺的笑她傻,“你是天秦国的公主,他是荣国的太子,你们要是生米煮成熟饭,他还敢赖账?再说了,我皇兄现在心中还没有女人,一旦你先下手,让他尝到了男欢女爱的滋味,你还怕他心中没你?”
祁郁桐也没抬眼看他,两只耳朵渐渐发烫发红。
蓝文鹤鼓励的道,“只要你愿意做我皇嫂,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保管他飞不出你的手掌心。只要你得到他的心,以后有多风光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应该明白。就这样吧,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后你要是愿意,就到聚香楼找我。”
祁郁桐又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湿润里的眼眶里充满了坚定,“不用三日,我现在就同意了!”
嫁不了伏戾王,她也免不了嫁别人的命运。
与其让父皇做主,还不如她自己为自己做主。
盟国宴还有几个月,她若现在迟疑,等父皇为她选亲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二姐不就是被父皇逼着远嫁的吗?三姐的现状也注定了她只能遵从父皇的决定,她绝对不能像她们一样傻傻的等待,就算做联姻的棋子,她也要为自己的将来争取一番!
…
这日傍晚,夜颜在厢房里跟祁雪说话,看到她喝下药后,才和沈秀兰离开她房间。
准备去书房的她在门口又碰到小羿从书房里出来。
“小羿,怎么了?”她随口问道。
“夜小姐,没事,就是蓝太子让人带话回来,说他今晚在聚香楼用膳,不回来了。”小羿如实回道。
“他过得还真是滋润啊!”夜颜立马拉长了脸,“去酒楼也不打声招呼,他当是自己家开的?”
这家伙,要是不给她带点外卖回来,明天绝对收拾他!
“夜小姐,听说二皇子也在聚香楼。”小羿又道。
“他俩怎凑一块去了?”夜颜皱起眉,立马就没了吃外卖的食欲。
“小的也不知。”小羿笑了笑,随即又道,“夜小姐,王爷在里面等您呢,您快些进去吧,我去帮沈姨做事了。”
“嗯。”
见他跑远,夜颜这才转身进了书房。
虽说她觉得蓝家两兄弟不会和平相处,但人家毕竟是亲兄弟,坐一块吃喝也很正常,毕竟还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再说了,聚香楼是慕凌苍的地盘,蓝文鹤如果真要耍什么心眼,大可以找别处对蓝文濠动手。
…
酒楼里——
本该打烊了,可某人豪气包下了整个酒楼,加上来酒楼的客人身份又特殊,掌柜和店小二只能继续陪着。
“皇兄,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所以呢我才选在这里跟你见面。你大可放心,这里都是伏戾王的人,我再卑鄙也不敢在伏戾王的地盘上对你做何。”矮桌对面,蓝文鹤一边斟酒一边解释着,虽然有些吊儿郎当,但也带着一番诚意。
蓝文濠朝上菜的店小二看了一眼,确实是熟面孔,他这才冷着脸朝对面开口,“找我何事?”
蓝文鹤将斟满的酒樽递给他,挑眉道,“我承认我对你很不满,可我们到底是兄弟,这离乡背井的,我们兄弟俩坐一起叙叙话,难道也不行?”
蓝文濠接下酒樽,看了一眼晃动的波光,冷笑,“兄弟?我可当不起你兄弟。”
蓝文鹤板起脸,“再怎样,我也叫了你一声皇兄。”
蓝文濠眯紧眸子,寒芒如剑从眼缝中溢出,“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跟血盟庄可有交集?”
蓝文鹤立马皱起浓眉,方才还有些不正经的神色被怒气取代,“皇兄,你这是何意?我乃荣国二皇子,怎能跟邪派来往?我承认江湖上的朋友过多,可我也知道哪些人可交、那些人不可交。你如此质问我,是何居心?”
蓝文濠死死的瞪着他,“记住,我可以和你公平竞争,但是如果你真同血盟庄有任何来往,那就休怪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念手足之情!希望你能记住父皇告诫,别让自己走上了死路!”
蓝文鹤铁青着脸,一拳头猛然砸在桌面上,恼怒的低吼道,“我蓝文鹤只想要皇位,没想过要一统江湖!若我真跟血盟庄勾结,我还用得着如此向你宣战吗?就算我要皇位,我也要正大光明的要,我要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臣服我,而不是靠卑鄙手段坐上皇位!”
看着他一身暴戾气息,蓝文濠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神色缓和,“那是为兄多疑了。”
可蓝文鹤却不愿接受他这样的道歉,铁青着脸怒瞪着他,“你一句多疑就完事了?你可想过这样的疑心会害死我?”
“只要你没与血盟庄来往,谁也害不死你。”蓝文濠举了举酒樽,“这杯酒算是我道歉吧,接受与否随便你。”
语毕,他一口饮尽。
“算了,都是自家兄弟,跟你置气倒显得我小气了!”蓝文鹤哼道,也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去,他脸上怒色少了许多,但嘴里还是不满的道,“赶紧吃,不合胃口再让人换一桌。难得请你出来聚聚,你非要没事找事!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气饱了然后吃独食!”
蓝文濠冷冷的剜了他一眼,但还是拿起筷子伸向菜肴。
只是,他没往自己碗中夹菜,而是把第一筷子夹的菜放到对面的碗中。
蓝文鹤立马又板起了脸,“怎么,还怕我在饭菜里下毒?”他抬手指了指门口候着的店小二,“他们可是慕凌苍的人!我要真想毒死你,用得着请你上这来?我要真想毒死你,我直接把毒药倒你嘴里!哼!”
对他气急叫骂的声音,蓝文濠充耳不闻,慢条斯理的吃着。
接下来,两兄弟一个吃菜,一个只喝闷酒,谁也不搭理谁,谁也没再出过声,就似两个不相识的人拼桌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蓝文濠抬头朝门口看去,店小二许是受不了他们这样相处的气氛,也不知跑哪去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放下筷子,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蓝文鹤见状,赶紧放下酒樽跟他一起起身,“既然你要走,那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都走吧。”
说完,他先朝门外走去。
蓝文濠刚准备抬脚,眉心突然不受控制的抽动。
他晃了一下头,俊脸瞬间染上一层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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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老说蓝太子不好,比起蓝老二,蓝老大可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