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她的如此失礼之举竟也是没有立即意识到。
“是啊,就是一个小小的奴才居然都能如此兴风作浪一番,朕可真是小瞧了这个奴才,竟然有本事让老十四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实在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呢。这个事情,朕自然是不会答应与他,只是这个奴才要如何处置,朕还有些为难之处。
若是放在平日,朕定会直接斩草除根,绝了老十四的念想,但是这个奴才……就这么说吧,这个奴才还是有些来历的,她是婉然的陪嫁丫头……”
“婉然?陪嫁丫头?”
面对雅思琦的再度失礼插话,皇上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让她先略微消化一下这一个接一个无比震惊的消息,这才重新开了口。
“对,就是婉然的陪嫁丫头。这下你应该清楚老十四打的什么主意了吧?也知道朕的难处了吧?”
“知道,知道,臣妾知道。”
因为消息太过震惊,此时此刻雅思琦除了喃喃自语般随声附和以外,竟是多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见她如此失神的样子,皇上又一次给了她稍许缓神儿的功夫,才又继续说了起来。
“若是别的女人,对于这种红颜祸水,朕直接赐她一碗鹤顶红即可,可是这个女人朕却实在是动不了她。既然朕动不了她,又不想让她继续祸害老十四,朕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是将她调到宫中来当差,这样的话,就算不能绝了老十四的念想,但至少不会将来成了既成事实,造成舆论,要不然,朕就实在是太被动了。”
听皇上说到这里,雅思琦已经隐隐约约地知道他此番叫她过来回话的目的是什么了,不过她更诧异的是皇上为什么会选择了她而不是冰凝。
“启禀万岁爷,臣妾有一事不明,还请您能给臣妾解开疑惑。”
“什么事?”
“您刚刚不是说要那杨氏奴才进宫当差吗?既然她是婉然的陪嫁丫头,是不是也应该让年妹妹过来一起听听,若是要臣妾再回去给年妹妹传话,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可臣妾总是觉得您亲自吩咐她或许更好一些呢。”
“噢,你是担心这个,朕还没有把话说完呢,朕之所以只叫了你一个人而不是让你们两人一并过来回话,当然有朕的考虑。虽然那杨氏奴才是年家人,但是这一回朕没有打算让她到翊坤宫当差,可是到你的宫里。”
“啊?您是说要那个奴才到臣妾的宫里当差?”
“正是。”
此时的雅思琦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意外而呆住了,连随声附合的话都说不出口,就这么呆呆地望向他,全部被他的这个决定抽走她所有的气力,连一丝一毫都不剩。过了好半天,雅思琦终于稍稍回了神儿过来,只觉得嘴巴干干的,嗓子哑哑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那,那臣妾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贴贴的,只是,臣妾还有一事不明,还请您教诲才是。”
“什么事?”
“那个,那个杨氏奴才因为是年家出身,又在臣妾的宫中当差,还是老十四心心念念之人,臣妾担心拿捏不准,坏了您的大计,所以,臣妾想要知道,那个奴才在臣妾的宫中如何才好?”
雅思琦的担心不无道理,虽然皇上的用意非常清楚,就是不能对翠珠像普通奴才那样直接赐死,又不能放任十四阿哥利用她将来造舆论,所以才要她进宫当差,但是皇上放着冰凝这个正经主子不用,怎么偏偏要让她明不正言不顺地去当翠珠的主子?别看她是堂堂的皇后,然而翠珠的主子可不是好当的。婉然是皇上一辈子心心念念之人,还是冰凝的姐姐,翠珠又是十四阿哥铁了心要明媒正娶的女人,说来说去,只有雅思琦才与翠珠没有半点干系,却是要被皇上委以如此重任,这分寸要如何拿捏呢?说重了,担心天仙妹妹对她有怨言,说轻了,奴才就不能调教好。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最最关键的还是皇上的态度。皇上这是打算让她使劲儿调教,从而狠狠打压报复十四阿哥,还是担心冰凝一看到翠珠就想起婉然,想起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姐姐,心里头极不舒服,所以才不敢将翠珠差遣到翊坤宫呢?若是这个想法的话,她可就只能是将那个奴才当菩萨供起来,说不得骂不得,毕竟皇上爱乌及屋,要她这个皇上替他善后,她怎么能辜负了他的这份信任与依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