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若是因为这个而愧疚就不好了,朕只是想与你聊聊天,散散心,反倒是惹得你内疚和惭愧,朕岂不是害了你不成?”
“回万岁爷,臣子可以不愧疚,但也您也不能再头痛,好不好?”
霍沫这句话只有短短的二三十个字,而且也是话赶话顺水推舟地说下来,没有丝毫的突兀感觉,然而最后“好不好”这三个字请求之中又隐隐地含了撒娇意味,特别还是孤男寡女的两个人,月满西楼时刻独处一室,这“好不好”三个字真真地是蕴含了无限的风情在其中。
皇上虽然不是整天混在脂粉堆里,但也是皇子阿哥出身,经过的、见过的女人可不是能用手指头数得过来的,此刻面对霍沫在满含关切之情当中不露痕迹的撒娇,尽管有足够的免疫力,但是其中透露出来的浓浓少女心思却也是悉数尽知。
其实他今天确实是因为头痛才临时起意传霍沫过来聊聊闲天,以期解除一下头痛之症,只是他也应该知道,霍沫对他除了臣子与君王关系之外,期盼的自然是更多,而他又能给予多少呢?
“头痛哪里是朕能够想不痛就不痛的事情?”
皇上没有接霍沫的招,而是不痛不痒地回复了一句事实,不过帝王心海底针,若是轻易地就被人看透哪里还是那个老谋深算的皇上呢?因此对于他明白无误的婉言想拒,霍沫既没有觉得脸面上不好受,也没有半点气馁,而是继续鼓足勇气,且败且战。
“万岁爷说得虽然是实情,不过……您若还是头痛,臣子还是要愧疚,您看,原本您是要臣子前来陪您聊一会儿天,可是都已经聊了这么半天,您的头痛还没有解除掉,却还不让臣子心生愧疚,这让臣子该如何……”
“你有这份心意朕就知足了。”
“可是臣子没有尽到职责呢。那个,莫不如这样吧,臣子知道您最是擅长音律,所以倒是有个建议,莫不如由您来亲自抚琴,寄情于丝竹,或许比听臣子献丑更能有助于化解头痛之症呢。”
原本是霍沫提议由她来抚琴一曲,怎么一下子又换成了他呢?这个突然间的变故打了皇上一个措手不及,当即是禁不住一愣。尽管他确实是擅长丝竹,但是他有多么时间没有碰过它们了?最后一次好像还是三年前吧,面对冰凝突然间提出来的要听他抚琴一曲,不想驳了她的雅兴,又不想触碰与婉然之间的伤心之事,才仓促之间与十三阿哥研习了笛子之艺。然而他也是万万没有料到,临时抱佛脚的一曲《烛影摇红》与那晚漫天飞舞的雪花竟是那么的契合,不要说令冰凝深受感动,连他自己都身陷其中难以自拔。
三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又是一年冬来到,又是佳人赋新曲,只是他早已经换作了帝王身,而她也换成了另外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