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钟二这个本尊,虽然性格叛逆,但内心深处很渴望亲情,日以继夜的练习武功是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对此孟帅表示敬谢不敏。据他看来,这个钟老头很可能不是钟二的亲爹,说不定是拖油瓶什么的。既然不是亲的,再怎么证明自己,也不可能获得亲情的。
当然钟二到底是怎么来的,这等八卦他也不会深究,人有缺钱的,有缺力气的,也有缺智商的,但没听说有谁缺爹的。
他在前世已经有一个爹了,现在想必在家搓麻,在这个世界没有爹也没什么了不起。倘若是真有父子情的,也可以当做养父或者长辈来看,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吗——也只能当做老板来看了,翻脸是不行的,毕竟手里还端着人家的饭碗。
说到饭碗——孟帅从灶台上拿起锅盖,里面果然还剩下半锅酱肉,虽然冷了,依然能闻到,登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他每天睡一白天,晚上等于早上,现在吃一顿是早饭,凌晨吃一顿算晚饭。钟家没有这个作息时间,钟老头也压根不会跟他一个桌子吃饭,所以他每次回家,都是自己去厨房找食吃。
灶下留着火种,孟帅将火升起来,等着肉汤开了,往里面下面条。
下面条这等宅男神技是他前世就会的,生火是这辈子学得生存技能。
随着肉汤越来越滚烫,浓浓的肉香弥漫开来,孟帅吸了一口气,舌底生津,感觉自己已经升华了。
突然,他就觉得头顶一闪,一道影子噌的一声蹦了出来,一头扎进了汤锅里。
孟帅大惊,只道是老鼠,不及细想,一手抓进了汤锅。
“啊——”
那汤锅已经烧了八分滚开,比不上油锅也差不多等于开水,孟帅给烫的哀嚎一声,也亏了他训练有素,这时竟还能胡乱抓住那汤锅里的东西,猛的缩回手来。跳下灶台,跑到水缸,将手和手里拎着的东西一起按进水里,噗啦一声,激起大片的水花。
“我勒个大去。”孟帅喘了口气,道,“面条我还怎么吃啊。”
等到手上的疼痛散去了一些,孟帅才感觉到自己捏的似乎是一条光溜溜,滑腻腻的肢体,而且还在不停的挣扎,伸头往缸里一看,就见一直蛤蟆正在缸里扑腾。
蛤蟆?是厨房准备的红烧田鸡的食材吗?
不对,好像是自己身上跳出来的。
再多看了一眼,孟帅心中突然一动,这蛤蟆——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一拍大腿,这不是一直趴在黑土世界树苗下的那是石头蛤蟆么?
居然自己蹦出来了!
“这么说,我这么多天辛苦输送内力,还牺牲了身体,就换来个你?”孟帅手一提,将那只蛤蟆提出水面,“你有什么特别,值得我等你这么长时间?”
那蛤蟆蹦出来之后,也就拳头大小,通体黝黑,若不是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带了几分活气,倒像是生铁铸造的玩具。这么丑陋的相貌,多少令人泄气,若说这玩意儿有什么值得多看一眼的,就是蛤蟆背上有四条竖线,颜色略有不同,虽然不见光彩,但还略有金属质感。
孟帅看了又看,真心有些失望,提着它道:“就这么个......”
话音未落,蛤蟆猛的一挣,蹦起三尺多高,整跳到孟帅的脑袋上。
孟帅只觉得好似被冰块砸了一下脑袋,寒冷的触感不说,头脑嗡的一下,便是一黑,身体登时麻痹,僵在原地,眼前的一切都静止了。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土。
没错,上面是灯泡一样的太阳,下面是黑土,不远处,高大的树木赫然在目。
这里是他在意识中看过无数次,却从来未涉足过的世界!
亲身到达这里,孟帅才能确定,这真是属于他的世界。
以他自己的大小来观察,这个世界,露出浓雾的黑土,最多不过十来平方米,而黑雾后面还有多大的面积,他不敢去查探。
而那柱黑土世界的唯一生灵,巨大的树苗,支持起了整个天地,两片带着刺的叶片,只能仰头观看,如奇观,如天象,庞大的叶片一张一合,撒发着致命的危险信号。
他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但在树苗数尺之外就停住了,以前的身体被吃了也就罢了,自己这个身子也填进去,那可没得换。
再次赞美了一下树木的壮观,孟帅突然泛起一个疑问——自己,进来干嘛?
咕——咕——
蛙鸣声响起,一只蛤蟆蹦着越过了他的头顶,往树木那里蹦去。
那家伙还在?
孟帅几乎就要伸手去抓他,但是迈出一步,立刻收了回来——别以为他不知道,动物世界警告过的——有些动物和植物是共生关系,动物充当诱饵,把猎物带去食虫植物旁,由食肉植物出手,那些动物吃残渣......
此地危险,早早出去为妙。
孟帅正在琢磨怎么出去,那蛤蟆已经蹦到了树木脚下,却没有引来攻击,它再次往上蹦,却没蹦到那两片张开的捕蝇夹子上,而是钻入树苗尚未长成的稀稀拉拉的树冠之中。
呼——
咚咚咚咚。
什么东西连续乱掉,不偏不倚都落在孟帅的脑袋上,孟帅本能的一伸手,正好的抓了一个满把——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