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谁先被诱出独门劲,谁就会输,”郭通道。
“不对,谁先打出独门劲,谁就会赢,”项狱淡淡道。
两位龙王互视一眼,眼中好似有火花碰撞。
拳师级别的较量,三分靠打法、三分靠应变,最后四分,是独门劲。
就算是杀人虎这种体能怪物,也扛不住独门劲的连续轰杀,普通拳师更是一拳能轰掉半条命来,什么时机打独门劲,怎么打独门劲,就成了胜负的关键。
独门劲出手前是无有预兆的,每一种独门劲的变化更是千差万别,怎么预判,怎么打劲,在武行中是一门大学问。
李达连战三场的体力肯定是比不过杜五,他也不可能维持这种均势一直到体力耗尽,所以死前必有爆发,而这种爆发一旦被杜五控制,就会像第一场俊仔那般失败。
这就是郭通这位扬州第一打家的判断。
杜五也料到了这一点,潇洒之中,锐气越来越重,杜门拳一气、二力、四相、五虎、六合、七星、八卦,七种打法让人眼花缭乱,尽汇成四肢打法,更别说还参杂着四大家、四小家中的其它拳术。
就像是梨花暴雨,将李达裹住,而在繁杂的变化中,背部猛的一鼓,双手一缩一弹,前手指节爆胸,后手刀指戳肺,速度炸裂,快的不可思议。
好似一只大龟壳,壳里钻着鹤脑袋。
鹤形龟打!
凭借着内家弹板术和打法融合,杜五竟然打出了堪比独门劲的招式变化。
“漂亮!”
峨眉拳系有一个外号,内家拳王。
李达逼不得已,身子一晃,横拳马架,撞开指刀,但是指节钻到胸口以上半寸,化作鹤嘴一啄,发出清脆的‘咔嚓’声,钻出一个血洞。
杜五瞬息变招,
鹤缩龟靠,铁壁横江!
身子‘崩’的一声炸响。
鹤一缩头,杜五借势弓背砸来,就像是座铁皮凸盾,脱开衣衫就能看到背部筋肉骨骼凝成一块大肉板。
他为了练成这一招,曾在一座大石碑上撞上千百次,最后撞的石碑‘嗡嗡’作响。
对方硬挡这一击,必死!
躲开这一击,折钢劲甩手便打出,能断人筋骨。
李达退无可退,右脚猛的一蹬栏杆,身子半跃而起,拳影一刁一缩,落在对方背上,正好戳在杜五背部气血汇聚之点。
‘他怎么知道!’
杜五背上一软,两人同时拳架散乱。
李达闭眼,心神沉入那条千年以来,从隋朝开始那条浩浩荡荡,贯通南北,人力首次改造自然的滚滚大江。
运河的主流,成了躯干。
运河千百支流,化作了血管经络;内脏、肌肉随着血水涌动,好似运河上的数百万斛江淮米粮,身体内竟发出涛涛江流的暴动声。
顺天之势,借人之力,这一拳,便是天人合一的一拳!
拳面所过之处,杜五的喉咙口层层向内塌陷,皮肉血管碎成血水四溅。
两人同时砸落在擂台上。
只不过率先躺下的,已经是一具死人了。
“怎么会!”
老乞丐头一次变了脸色,他和杜五的判断一样,都认为李达无有半点胜算。
“拳能通神便是拳师之境,神是神韵,最深层次的拳神便能摹刻历史的走向变化,超越一切外相神祗,历史级的拳神,同样能够在短时间内侵蚀到别人的拳神中,模拟敌人招式,鹤形龟打一出,这小子自然便模拟推算出蛇能破鹤。”
项狱看着死不瞑目的杜五,缓缓道:“所以说,谁先打出独门劲,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郭通面色阴沉如水,水底鬼、棍三爷、李四九这些扬州打家将李达团团围住,面露不善,其中黑心蚊几个杜五的老兄弟更是不加掩饰的杀意,手都摸到了腰后的刀柄上。
“好兄弟,干到不错,跟我回去,我带你治伤,以后杜家武馆就是你的了,”郭通哈哈笑道,做势欲抓李达。
项狱默不作声的挡在他面前,同一时间,小门外脚步声急促响起,上百号人影围住了这十几人。
“怎么,老弟,你不听你大哥的话,还是你不想守漕帮的规矩?”
郭通笑容不变,看也不看他人,紧盯着李达。
李达手肘撑起身子,上半身血糊糊的一片,脸上带着笑,忽然丢来一块令牌,黑黝黝的牌子撞在地面上,发出金属声响,大大的‘尉’字,显的格外刺眼。
“大佬,奉五品镇魔校尉项狱之命,下官有重任在身,暂时不能回漕口做事了。”
“郭爷,您的规矩,没有朝廷的规矩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