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还是无意,无论赵信是哪点恭敬不妥当,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赵家在卢家心里的秤杆上,已被卢钊放下了一筹,压向的方向是:死。
辛夷和赵素打小的交情,可也比不上辛氏满门的安危。斩草除根,有罪连坐,卢家绝对是这方面的好手。
一头是姐妹情深,一头是族亲血脉,哪怕是罪孽或丑陋,辛夷也不得不挥刀断臂。
做下决定的瞬间,辛夷便猛地打掉了赵素的手:“这位姐姐说笑了。我和姐姐尚且不相识,又哪里有什么同州羊。”
赵素的瞳孔猛地收缩:“紫卿你在说什么?你我打小认识……”
“打小?”辛夷冷冷地别过头去,看也没看赵素半眼,“紫卿是庶女,姐姐或是哪府嫡女。嫡庶有别,又怎么会打小认识。”
说着,辛夷就把月牙凳往旁拉了拉,刻意和赵素拉开距离,甚至扭过头去和绿蝶说笑,全当没赵素这个人。
因为从她们谈话开始,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帘子后的卢钊,冷箭般刺过来的目光,还有暗中的影卫,蓦然清晰的刀鸣。
“紫卿你是怎么了!阿素有哪点做错了么?”赵素兀地站起来,又是急又是疑惑地质问辛夷。
没想到几乎是同时,卢钊骤然阴冷的声音幽幽传来:“赵姑娘这是何意?大伙儿都好好的品茶看戏,独你一人满脸不快的。是不满意这场戏,还是不满意我卢家?”
赵素一愣。迷糊地看向那帘子:“奴家失仪,望卢公子海涵。赵家对卢氏推崇备至,从未有半点他意。”
“是么?那日*本公子去送请柬时,你爹赵信可是跪得满脸不乐意。想来漂亮话谁都会说,逆心却是早就埋下了。”卢钊的声音冷得渗入骨髓,“还愣着做什么?”
赵素愈发迷惑。
辛夷狠狠压住自己下意识要冲上去护她的手。
周遭诸女也都还没品出味来。
便见得一阵风拂过,寒光一闪,旋即,赵素的人头就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坐得最近的辛夷被溅了一身血,滚烫的血染红了她的小脸,她的心跳都仿佛在瞬间静止。
可就算如此,她却不敢有一丝哀愤,甚至不敢去擦血,还得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因为卢钊的目光已死死锁定在她身上。
但凡她有半分异动,她今日便走不出观风楼。
瞬息之间,人命做鬼,还是拿到外面去如何尊贵殊艳的四品官嫡小姐,连惨叫都还来不及发出一声。
在场诸人陡然心寒。也瞬时明白了其中深意。
原来那日卢钊亲自送请柬,已是卢家的试探,今日便是赤*裸*裸的“淘汰”。
顺卢者昌,逆卢者亡。
然而,诸女越是想通这点,脸上的笑却愈发灿烂。哪怕笑得唇角都在抖,笑得额角都满是冷汗,笑得脸如死灰眼眶红,她们也都像拼命地笑着。
因为,如今笑,便可活命,不笑,死路一条。
注释
黄山松萝:即今黄山毛峰。民间传说有,明朝天启年间,江南黟县新任县官熊开元带书童来黄山春游,迷了路,遇到一位腰挎竹篓的老和尚,便借宿于寺院中。长老泡茶敬客时,知县细看这茶叶色微黄,形似雀舌,身披白毫,开水冲泡下去,只见热气绕碗边转了一圈,转到碗中心就直线升腾,约有一尺高,然后在空中转一圆圈,化成一朵白莲花。那白莲花又慢慢上升化成一团云雾,最后散成一缕缕热气飘荡开来,清香满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