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摆摆手,“严先生,张献忠是个怎样的人?”
严锡命思索片刻,道:“乱世枭雄!,不过……”
“不过什么?”
“皇上,八大王曾经与小人说了两句很奇怪的话……”
“严先生不妨如实道来!”
“是!”严锡命道:“八大王说,汉人的江山,不能便宜外人,他对皇上最佩服的地方,不是皇上灭明,而是皇上彻底灭了蒙元、满清,在八大王看来,以他的实力,也可以灭明,但无法灭元、灭清,更不可能将蒙元、满清连根拔了……”
“奥?”
“八大王还说,如果他选择作战,或者割据一地,他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可是这样一来,就会拖累华夏对外征伐的步子,他是汉人,是华夏的子民……”
李自成自然明白,张献忠所说的“华夏”,乃是指“华夏民族”,也就是汉人,他心中一动,张献忠果然是……
仅仅敕封一个爵位,像琉球的尚贤一样,养在十王府街吗?
“皇上,八大王还有一样忠告,他让小人转告皇上……”
“朕刚刚召见了张献忠,他为何自己不说?”
“这个……或许八大王很难用语言准确表达……”
李自成知道,所谓的忠告,一定不是什么好话,遂淡淡一笑,“先生不妨直说,便是难听的话,朕也不会怪罪!”
“小人遵旨!”严锡命很小心地道:“八大王说,皇上虽然雄伟,但华夏的对外征伐,是否太多太密……”
“张献忠是担心,华夏会不会二世而亡?”
“皇上……”
李自成思索片刻,道:“先生也是这样认为的?”
“小人不敢!”
“说实话!”
“是,皇上!”严锡命迟疑片刻,终是道:“华夏立国不久,经过明末的战乱,国家处于恢复期,依常理论,战争的确不宜太多……”
李自成笑道:“大秦和大隋,都是二世而亡,但秦始皇嬴政、隋文帝杨坚,本身都是雄主,只是因为对外征伐的缘故,钱粮消耗太多,致使国内民不聊生,第二任帝王又未能及时修生养息……”
“皇上说得是!”严锡命心中一动,皇上什么都明白?
“如果战争本身,并不消耗钱粮呢?”李自成笑道:“相反,战争本身,还能为国家增加收入、赋税,又当如何?”
“不用消耗钱粮?”严锡命轻轻皱眉,“皇上,国家对外征伐,都是汉夷杂居之地,甚至根本没有汉人,国弱民穷,如何不耗费钱粮……甚至还能增加钱粮……”
“所以每征伐一地,朕都会消灭土司,归化当地的百姓,然后开始征税,”李自成笑道:“世界不同了,先生将来会明白!”顿了一顿,又道:“先生有什么打算,一直跟着张献忠吗?”
“小人一直是八大王的属下,如果贸然离开八大王,恐怕八大王会生疑……”
“这个不用担心,张献忠已经率部归顺华夏,张献忠属下的文武,自然是华夏的臣民。”
“皇上圣明!小人听从皇上安排!”严锡命又道:“小人试探过,八大王应该愿意交出兵权……”
“交出兵权?”李自成哈哈大笑,心中已有计较,“东吁的战争很快便要结束,先生去任省长吧,奥,不叫东吁省,叫缅甸省!”
“臣多谢皇上!”严锡命离座,恭恭敬敬地给李自成叩了三个响头,缅甸是新征之地,内部形势复杂,甚至还有反对华夏的余孽,不是亲信之人,皇上绝不敢人用……
“免礼!”
“臣谢皇上厚恩!”
“先生既然明白华夏不易过多征伐,此次去缅甸赴任,应该明白自己的职责吧?”
“臣明白!”严锡命道:“先稳定局势,尽快征收赋税!”
“征收赋税倒是不急,”李自成道:“传播天主教、归化百姓,才是当务之急!”
“臣明白了!”
“张献忠属下,还有哪些可用之人?”
“文有汪兆麟,才干不在为臣之下,这次八大王面见皇上,孟养府的事,就是汪兆麟在打理,”严锡命道:“武有八大王的四名义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除了艾能奇已死,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三人,都是一方将才,特别是李定国……”
“李定国如何?”
“李定国一向顾全大局,又军纪严明,从不轻犯百姓,是八大王属下军纪最好的一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