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滑嫩……
呸!
这厮又掐她脖子!
容珏身子微倾,离姜琳琅很近,意外地没有闻到刺鼻的脂粉气,但他明明见她脸上涂抹了那碍眼的脂粉,鼻翼轻翕,闻见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他骨节分明的指骨没有用力,只那么虚虚圈着她纤细的脖颈,似把玩般地摩挲了下。
便觉面前的女人浑身都僵了僵,闭着眼一脸大难临头的模样。
他不禁好笑,分明是同一个人,却能有两面,说她胆小,偏偏从见到他起,不断地挑战他的底线;说她胆大,她又怕死得很。
生平第一次,他见到别人害怕的神情,感到的不是厌恶与快感,而是,说不出的情绪。
敛了心思,容珏狭长的眉微蹙,不太喜欢自己这无法掌控的情绪,松开手,坐了回去。重新闭上眼眸,周身气息一度阴鸷到压抑。
姜琳琅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闭着眼冷着脸一身低气压的男人,乖巧地不再出声。
微掀开了车帘一角,她探了探身子,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被外面叫卖的小贩吸引住目光。
“得得得——”
一阵马蹄声传来,姜琳琅不禁好奇望去,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瞳孔一缩,捏着车帘的指尖都跟着泛白。
是他……
回来了。
清朗如月,和煦似风,北国最温朗尊贵的萧王齐睿。
那个她在临安城,唯一真心相交,也唯一对她好的人。
他好像瘦了些,风尘仆仆——
在丞相府的马车前,缰绳一收,停下。
与此同时,容珏双目刷地一睁,里头清寒点点。
“大人……是,是萧王殿下,他,他拦在前头。”
车夫小心翼翼地对着车帘,低声传话。
姜琳琅喉头滚动,眼睛从齐睿身上收回,一回头就对上容珏似笑非笑,又清寒阴鸷的眼神。
心里一咯噔。
“看来,是找你的。”容珏抬手,捻了捻自己如墨的须发,阴冷地笑着,眼底泛着几分不悦。“我可不管你们之前如何,现在,你是容夫人。该断的,都给我断个干净。”
心头微震,面色微白一瞬,姜琳琅知道,容珏不喜齐睿,就如她知道……齐睿不喜容珏一般。
她收起所有表情,眉眼微拢,语气轻柔,“我……和他说。”
容珏不搭,算是默许。
“萧王殿下。”姜琳琅微掀起面前车帘一角,只露出白皙的一截手,以及若隐若现的下巴,红唇微启,扬了声,语气没有起伏地道,“许久不见,殿下别来无恙。殿下巡视江南归来,不巧就错过了臣妇与……相公的婚礼。改日,定要补上……这喜酒。”
一段话,姜琳琅用了她两世为人最好的演技,才波澜不惊地说完。
许久,许久,她可以感受到前方炙热温柔的眼神,但更无法忽视的是——
身后那清寒淬冰的阴冷眼神。
“琳……好,小王定当备择日薄礼拜访。父皇还在等本王回宫复命,丞相与郡主,先告辞!”
相公?
容珏挑眉——
真是乖巧聪颖得……让人想要圈养的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