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扯了嘴角,“如果我长得像我娘,性情也像。我爹定是不舍得羊入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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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入虎口。”
冷淡的少女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段的话,却半点都不能宽慰病榻上的男人。
齐睿重重咳嗽了一声,忽然就感到好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一如既往的小心眼。
这是不是说明,在琳琅心中,到底还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不管是什么位置,能威胁到容珏,也叫他感到几分安慰了。
“你娘……她好吗?”
容姜低眸,打量着自己衣袖上繁复的花纹,“她很好。”
有爹爹宠着,弟弟黏着,还有寒姨照顾,娘亲总是笑着,想必是极为幸福了。
似是想象得到姜琳琅如今的生活,齐睿听了,嘴角牵起,既欣慰又苦涩地笑了笑,“那就好。”
想来也是,那人这般在意,怎会委屈了她?
“虽然你的长相和性格我都不喜欢。但你身上流着她的血,眉眼带着她的影子,这般瞧着……咳,也颇感亲切了。”齐睿青白的脸上染上几分笑容,“当年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还想过要当你的父皇,甚至连公主的寝殿都给你建好了……一晃,你都这么大了……咳咳……”
他咳得厉害,甚至空气里带了血腥味,容姜微蹙眉,嘴角翕了翕,终是伸出手,颇为不自然地替他拍了拍后背,顺了顺气。
她记得娘亲的教诲,要对这个长辈礼貌耐心。
“你叫姜儿是吧……”齐睿瞧着极为憔悴,却强打着精神,一个人对着容姜说着话,说着他在位多年里不曾说过的这些话,“想不想听故事?”
“不想。”容姜却冷艳地摇头拒绝了,并且冷漠地指出,“你现在的身体,再说真的撑不住了。”
她的眸子很黑,却并没有姜琳琅的清澈灵气,更像是容珏那种洞察人心的深邃黝黑。
说话也是一针见血的不客气。
齐睿愣了下,想笑,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凝视少女的眉眼,眼前故梦一幕又一幕,浮现,重叠,模糊。
到最后,他颤抖着握住少女的手,“孩子,如果你娘问起,你告诉她,我走得很安详,模样也依旧温润俊朗……”
少女黑亮的眸子清凌凌地望着他,倒映出他此时油尽灯枯的模样,似无声地在讽刺他的自欺欺人。
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却坚持地重复了一遍自欺欺人的话。
“恩。”
最后的最后,少女冷淡地应了一声。
真好。
他的琳琅,记忆里回想起来的他,至少比容珏要年轻,她永远记得的,是那个树下回眸朝她温润轻笑的萧王齐睿,对吧?
身后的门打开,一席人进去,那名大监哭得格外悲恸。
容姜拉上自己的帽檐,走了出去,迎面便撞上一名白袍少年。
少年面如冠玉,眸似寒星,清贵雅致。
“他死了。”
她隐约猜到了这人的身份——誉王的长子,也是北国的太子,齐渊。
容姜冷淡的三个字,叫眼前的少年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下,眸中有悲痛闪烁,他挺直着背,却不紧不慢地上前,越过她,进了那扇门。
“多谢。”
少年声音悦耳,语气却哽涩。
容姜想,这些人真奇怪,她这么冷漠了,为什么一个个还很感激她?
她走下台阶,听着身后源源不绝的哭声,以及宫廷中丧钟的敲响,面容一片平静,但过了一会,她才恍若未觉地抬手,摸了下眼角。
她想,娘亲定然很难过。
也是这一刻,她有些敬佩这位北国的皇帝,他不让娘亲来,大概就是不忍让善良的娘亲看着他死去吧。
但愿你下辈子,别再遇见我娘了。
容姜抬头,有一颗星星陨落,她低低地在心中念了声。
给读者的话:
虽然怎么写也不满意…但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完结了本来要写小辈的番外的想了下还是强迫症写到520就完结了最后一章写熔浆夫妇欢乐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