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石头城,行在边上的馆墅区,与半梅苑起名的文苑里,
一身常服的蔡候,兼郑氏一脉的中流砥柱,前参知政事,现任宫观使的的表情上,已经看不出多少去职后,居家闲养的愤怨与不甘。
他只是与自己亲信和看好的子侄坐在一起,听他们说着近来的各种事态,略作点评和回应。
说道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提及一个话题。
“不知首席参军事叶西儿,。。”
“叶西儿之事,断然不是某家做。”
蔡候有些心平气和的道
“若是暗中为我做事的人,都是这般结果,那还有谁人敢投效门下出力啊。”
“只是,对方这个节点选的极好”
“正巧将这桩勾当被按在某身上,却也是百口莫辩了。“
“不过之前的种种,却有好些脱不开某家的关系”
“就算不是出自某家的授意,至少也是默见其成的”
“只是到了叶西儿那桩公案,却另有指使之人而已。”
“那究竟是谁做的这番手尾,”
又一个人问道。
”竟然敢乘势构陷尊候。。“
“这个嫌疑可多了,”
蔡候眯起眼睛,却是轻描淡写的道
“比如主战派里的那些北人党,他们早盼得我纰漏和疏失。。”
“或如军器、将作两监背后的那些财阀,监国开始重视铳器之法,断然绝非他们所愿的。。”
“又如广府的勋家世族.可是在那人手上丢过不少脸的”
“或是神机军里的人.”
“总之,假寄我的名下从中过手,又有心要灭掉知情之口嫌疑的,可有不少。。”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道
“正所谓,一切皆有可能。”
“都是那个该死的罗藩子。。”
一个声音愤愤不平的道
“牵扯上他的断然没有什么好事.”
“持中而论,”
蔡候微微摇了摇头。
“那个罗藩子在军前,可不仅只有运气,背后也并非没有跟脚的要害人物,”
“龙雀园的鹿公和那位颜总监,都在盯着军前的消息,”
“相信有不少故旧,愿意为之通风报信的”
“更别说那位东南路招讨,还在监国身边恣议军国呢,”
”我与他并无私怨,与八叶罗家更无过往。。“
“只是他不巧站在了,某家不得不要有所针对的位置上而已。。”
“因此,这番暂且退下台面来也好。”
“正好看看还有什么人物,耐不住跳出来。。”
”这个过失之处,总不能白白担待了。。“
说到这里蔡候扫视了一眼表情各异的众人,将他们的反应一一记下来,作为日后是否堪用凭据。
“至于某家的前程,尔等倒勿用烦扰太多。”
“多年侍奉奔走身侧的情分,终究不是那么容易舍却。”
“再说,监国一日没登大位,也需的有人站在前台,与那些老臣旧班周旋寰转的。”
“不过,得待到监国这一阵子心气消了,某家方才有起复的可能性。”
说到这里,他肃容正色道
“在此之前,你们就不要再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举动,且观事态好了。”
“若是再给我生出什么是非来,就算监国肯放过,我也饶你不得”
“凡事来日方长,没必要执着与眼前这些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