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只能在这些卫士,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将附近散落的藩兵部伍,给重聚到蒲氏重新举起来的,占满了泥泞的灰色家纹和旗帜边上。
粗粗看去蒲氏的藩军人马,就算是当初有十停,现在只剩下不足稀稀落落的三四停了,至于建制和次序那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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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个结果,让蒲世权不由有些悲冲心来。
蒲氏乃是深受新罗化的早期分藩之一,其家世最早可以上溯到乾元年间,重分天下二十六道,析河北道而分置河北、平卢、安东三道的年代。
属于归化大唐的西域昭武九姓的栗末人后裔分支,因为安史之乱后对于栗末胡的排斥浪潮,不得不举族搬迁到辽东之地来谋生。然后以军从商的身份长年助军输边有功,而得到在藩属新罗之地,开拓经营的特权。
自此在新罗当地以数代经营和发展,谋取了更多的权势和资源,而受到当地金氏王族的倚重,成为名作内造五御的臣下之一。又在金氏献土内附之后,以追随臣众的身份献表请封。
是以在重新平定新罗国难而改设行海东道之后,蒲氏也顺水推舟大力谋求和活动,而成为第一批受封的小藩之一。
然后依仗这个开拓经营上的先手优势,恩威并用的融合和兼并地方土族豪强,招揽收纳破产的流亡户口。从屈居别郡一隅的小藩,一点点的变成跨郡的中上藩,又发展成了现在领有数郡,挂五品观察头衔的老牌大藩。
在左近的搀扶下总算恢复了些许,自己行走的能力了,但却依旧觉得腿软脚软的使不上力来。
遇袭之后被富氏抛弃的愤怒和不甘,早已经消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则是某种心有余悸的庆幸之情和兔死狐悲的感伤。
富氏居然就这么完蛋了,曾经压过自家一头,参加过外道征战而胜多败少的富氏藩兵,这些敌人面前,就像是受惊无助的羊群一般。被数量远少于他们的敌人,沿着战场扫荡和驱赶的到处都是。
以至于,很多人都慌不择路选择了从河对岸,拼命的返身冲回到冰面上来,似乎想在南岸找到些许安全和帮助。
然后,又被来自背后无形的力量,所纷纷击倒扑滚在冰面上,拖出一团团拉长的血迹之后,在痛苦呻吟中挣扎着死去,最终变成冰面上一具具硬梆梆的塑形。
刚经历了松弛懈怠中的后队骑袭,又从混乱中平复下来的蒲氏上下,连重整旗鼓而返身再战的勇气和胆魄,都已经丧失不堪了。
大多数人只想拼命脱离这些可怖的敌人,而退逃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后却忘了刚给赶走的敌骑。于是,在去而复返的敌骑不断骚扰和威胁治下,这一退队伍涣散开来,就再也聚不起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出发时的邓藩弧关城,不知不觉间已经犹然在望了。
对于这些丢失了大部分辎重物用的蒲氏藩军来说,就意味着可以挡风遮雪的屋子和温暖的草榻,还有热乎乎的汤食,甚至是女人。
不由纷纷争相加快了脚步,而城中的人也似乎看到了他们的存在,而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城门相迎。
然后在相对狭窄的门口,这种迫切的心情和动作,就变成一堆人在推挤拥踏中的争执,然后又演变成拳**加的斗殴和叫骂声。
直到藩主蒲世权的抵达,才重新拿出自己的权威,用刀鞘和枪杆子给清理出一条通道来,让他和他的卫士进去。
走在狭窄幽暗的门道里,蒲世权才像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短短门道里狭窄和局促的空间,居然给他带来了莫名的安全感。
而在门道的另一端,隐约可以看见和听到,那些先行进城的藩兵,在大呼小叫声中,纷纷钻进街道边上的屋子里,惊扰而起的女人尖叫和哭喊,此起彼伏的告饶声
“这些混账。。”
蒲世权有些烦恼的抱怨道
“是得好好整顿一番了。。”
先行进城,居然不是上城接管防要,为藩主提供掩护和警戒,而是先去抢劫城中的民家。
这个想法,让一直高度紧绷的他,突然有些惊觉起来,要是那些追来的话。
这时候,簇拥着他的卫士们,已经大半走出了门道,就听突然轰的一声重物坠下的声响,霎那间走出门道外的卫士身影,淹没在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和滚卷的尘烟当中。
“中计了,”
“有埋伏。。”
左右撕心裂肺的叫喊着,用尽全部力气拖着蒲世权向外跑去。然后,就见出口处的后方人群,也在火焰和轰鸣声中,纷纷哀呼惨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