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在打破开义城那一刻起,他们的心思和立场就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还请大人示下。。”
罗允孝不由显露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来。
“我倒是听说他们正在那些藩家小姓当中,鼓吹争取权益什么的。。”
“为战死和被阵斩的藩家争取利益,只是明面上为了统一步调的口号而已。”
罗湛基微摇了摇头。
“难道你以为他们真的完全乐见其成,”
“一个合并了两辽之地的罗氏,重新崛起独大一方么。”
“若不是我拿北面的两州之地,吊着他们的胃口,而行那分化瓦解之事。”
“只怕私底下的串联和勾结,还不知道要活跃到什么程度呢”
说到这里,罗湛基抽动面皮,算是冷笑了下。
“况且,就算是那些附庸本家的诸侯。”
“你以为又有多少人,仅仅是因为罗氏传袭的威望和名分大义。”
他有些疲乏的顿了顿,才继续道。
“才景然想从而世世不绝的。”
“还不是因为历代的藩主,都是一手足够武力的鞭策,另手拿捏着他们的命脉。”
“然后时不时的诱之以利,才得以从容驱策起来的。”
“现在世代作为外患和大敌的薛氏已去,他们从中生出些小心思来,”
“或是在那些同盟的诱使下有所利令智昏,也丝毫不足为奇的。”
“但这岂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然你们以为,我不遗余力的引入淮镇,究竟是为了什么。”
“又是为何要大力招揽那些别家的健儿。”
“莫要舍不得那些名器,本家多招揽一分,那些藩家就少上一分。”
“就算是有别样的心思,也是需要人才来支持和实践的”
“如今正好本家要在辽西郡编练一支新军伍。”
“好顺带从联军之中,名正言顺的抽出些兵员来驻留当地,”
“因此,这些招揽来的人手只要好好笼络,也都派的上用处的。”
“期间的就得着落你多多上心了。”
“最好能够拉上淮镇的干系。”
“他们那里乃是常年直面北国腹地的前沿,”
“虽然立镇的时间不长,但能从南朝大败之势中,打出如今雄踞淮东各州的局面来,自有一番过人之处的。”
“对敌方略和战法业已是饶有心得了,需要你虚心结交和求教了。”
“安东道的地理胜势固然令我辈能够守成家业。”
“却也局限了大多数人的眼光和进取之心啊。”
“参照淮镇在这次战事之中的现身说法和作为,可谓已是高下立判了。”
...
“当然了,明面上的大义名分这个东西也很重要。”
“在本家有足够实力号令群藩的时候,这东西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半功倍。”
“而在本家陷入低潮和无力之时,这个东西却可以保证我们退而自保有余。”
目送躬身退出而步履有些轻盈的罗允孝,罗湛基微微叹了口气,这位养子近期的变化,他怎么可能一无所觉呢。
只是,相比那些关系和背景都相当复杂的家族成员,至少罗允孝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们都是荣辱一体,损俱同修的关系;这点主动上进和为自己图谋的小心思,也就变得无所谓了。
毕竟,在在自己家里几个儿女能够成年,并且表现出令人信赖和担待的资质前,他们还需要这么一个背景干净,没有外家影响的兄长来站在前面挡风遮雨的。
只是,先行带着马队队出发的右厢都监骆秉生,至今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这让他不免有些忧心和警惕。
而且,不管是负责居城事务的另一位家老罗贤陈,还是现任的内宰朱彦年,或是张义新为首的内臣,代官,都没有人给他通报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但不管是什么缘故,也无所谓什么苦衷和困难。如今,他麾下坐拥的这六七万联合大军,就足以将本家范围之内,任何的阴谋和内情给彻底碾压和粉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