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几个人都不由露出惶惑或是惊疑的表情来。
“一旦职分和责权范围被国朝迅速扩大了,他难道还有足够的资历和信心再胜任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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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胜任下去了。”
“就算他能一时之间,够勉强破格胜任骤得的高位;但是他那些倚重手下和部众的资历,就能够跟得上相应的位置,或者说是够用了上么。”
“这时候,国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遴选,年富力强或是得力可靠的资重之士,以填充期间而慢慢布局。”
“要是其他东西还不好说,国朝之内待选候任的将佐官吏还少么。”
“只要安插的人数够多了,内部的心思和想念就自然变杂了。”
“就算他再能蛊惑人心,再怎么富有威望,难道给出的还能比国朝更多么。”
“我就不信他的手下都是愚从盲信之辈,而丝毫不顾虑自己的身家前程呢,”
“当年东南行司不是号称胜兵二三十万,江西。荆湖、西蜀行司亦是十数万之间,”
“可是现在又当如何,又在哪里了的呢。”
“这是个冠冕堂皇之谋,不由他不受的。”
“关键得看大府的决心和用意如何了。。”
“这一点,就得看你们各自运作的手段和能耐了。。”
“我最多看在旧日情份上,敲敲边鼓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
关内道,长安城故址的附近,淡淡的雪粒飘扬之下。
节度使留后兼同华镇抚使高宠,也在巡视着自己这段时间的聚民屯田的成果。
南边岭外叛乱广府为叛贼所窃据的消息,实际上已经传到了他这里,而给他坐镇关内的任务,又增添了更多的隐忧和担心。
因此,他虽然名为同华镇抚使,但实际上麾下三万蜀军的主要兵力及其治所,还是被安排在了扶风郡城,也就是前朝凤翔府的所在;以关内诸水的枢纽位置,威慑和监视那些盘踞在关西的那些西军各部,谨防生变和其他的意外。
虽然,自从北朝覆灭洛都易手之后,他们就像是认命的接受了现实一般,一直都表现的十分的顺服和低调内敛。
哪怕是南方打的是如火如荼,也没有动用或是分薄过他麾下的军力;他最大的任务和价值就是坐镇关内,致使那些归顺的西军不至于轻举妄动,而成为阻挡那些西北藩镇图谋和野心的外围屏藩,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定海神针一般。
只是,历经历代西军往复争夺与过路之后,关内已经是一片残败和凋敝,昔日八百里秦川的天府之地,现在只剩下满地的荒草蔓生中残垣断壁,而新旧骸骨遍地可见。
至于昔日曾经纵横八百里山川的关内水利设施和灌溉体系,也早已经被摧毁的不成样子,以至于面目全非的就算是按图索骥,也没有办法给重新辨认出来了
以至于这只蜀军的所有衣食用度无法就地自给近筹,而只能从从蜀地通过关内四要之一的大散关,给跋山涉水的转运过来。
因此,长此下来也只是苦了那些好容易才从战乱中,得到些许平静却还没休养生息多久的蜀地百姓了,在当初军情火急的关键时期催逼之下,不知道多少人又要家破人亡或是流离失所了。
而现在虽然北地战事已经消停,而北伐的大军也逐渐转往山南、荆湖一带就食,但是相应征收和输送徭役的压力,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多少,甚至有所增加。
因为,岭外又生叛乱而各路大军的供给,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断绝了,而饱经战祸的江南诸道也是一片残破,地方上还有形形色色的叛贼和乱民在作乱。因此,维持大军后方供给的需求,就有近半都落到了相对太平一些的蜀地头上。
再加上转运出来的路途靡费和沿途劳役的征发,各种物耗和劳损几乎是用翻倍来计算的。
故而在这个冬天,又不知道作为天府之国的蜀地,会饿死多少人家。但正所谓是慈不掌兵的道理,他也只能对自己解释说,这是,
忍过这一两年乃至几年的光景,也许就会有所好转了;而这些苦难与牺牲,也是为了事先国朝一统天下的过程当中,实在难以回避的代价。
而作为不是坐以待食,而是主动改变现状的努力;自从入住长安故址之后,他也抓紧时间招徕和驱使当地残余的人口,开始在城邑附近进行屯田,以及小规模清淤开渠引水灌溉的工作。
此外,通过归顺数部西军的奉纳和,他还得到一万多头的牛马,和几万只羊,让他这只南方人为主的军队,在个冬天也不至于逃过难过。
这样支撑到了来年秋收之后,大概还可以解决部分驻军的日常口粮问题。多多少少也可以减轻一些蜀中方面的输送转运的压力。
然后,再从塞外想办法或买或抢的输入更多的牛马,而将这遍地荒草的关内大地给重新利用起来。
他正当思虑着,却突然看到远处天际升起的烽火,以及飞驰而来的信使骑兵。然而,却不是在预期的潼关方向。
“报。。。关西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