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些东海道岛藩诸侯们终究不能是一团和气,又离开了自己熟悉的领地和势力影响范围,国朝居中又有更多纵横帷幄的空间余地,进行分化瓦解和宣扬中枢权威的手段。
不过,作为昔日威霖八荒而号令寰宇海内的国朝而言,需要更多的依赖这种权谋手段,来维持的朝廷权威与统治力,就不免堕出些许积重渐深的沉暮之气了,
想到这里,仍旧坐在大舆上的大相国就不由在心中,生出些许的一样的感怀和情绪,然后又将思绪重新回到现实当中。
话说回来,相对对方所具有的血统和潜在家系,这个罗藩的身份却又是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只是可惜了他无论再怎么有所成就,也只是个见不得光也入不了内册的私生子;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私生子关系,才没有什么避嫌和忌讳,而得以比别人走得更远,现在看起来这个选择和决定,实在有些不知道对错与否。
这时,负责清道和前驱的奏名官,也开始喊出抵达的目的地。
“大府驾临。。”
“传北苑诸宫司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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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
作为众多陪嫁当中的一员,脸色苍白眼神不豫的前任澄海公女雯婷君,则在冷冷看着这一切原本是属于她为主角的纷繁事务。
仅仅是一夜之间,她就从千恩万宠于一身的公室嫡女,变成了失去一切而几乎无法翻身的叛臣罪眷。也让她在大起大落激烈变乱当中,从不喑世事的宠儿娇女而迅速成熟起来,
更别说那些曾经追捧在她身边公卿世家、名门子弟、学士清望,一下子就燕流云散的争相弃之而去了,连私底下一点点慰留和安抚的言语和行迹都没有;
那些附庸在她家名下的各色人等也是视如大祸临头的天倾一般,嫌恶无比的纷纷划清界限;或是干脆出首出来揭举种种,就连她自己也也要触目惊心的所谓罪名和恶迹
更别说那些亲善有加的同宗叔伯兄弟们,居中往来之时所对她露出的种种丑恶嘴脸,如果不是她动用了自己最后一点资源,通过某位宫内省大宦的把柄,求得将自己塞进这只陪嫁的队伍,以己身为父兄赎罪的缘由。
只怕连这个曾经让人垂涎动心的身子,也难以囫囵保全了;要知道,在这些高贵尊崇的门第当中,什么样的丑恶事情是没有发生过的
她因此也无比怨恨着那位有足够野心,却缺少眼力和担待的同母嫡亲兄长;就是因为他一己之私的缘故,径直将曾经宗藩东海各域的澄海公室这一族上千口,给直接拉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然后又怀恨那些裹挟自己父亲的叛党,让澄海公室一族试图自救和挽回的努力,就此化为了梦幻泡影。
于是,作为历朝历代十恶不赦的首逆大罪,又是作为幕府枝干的国族之首发起倡乱,这一支嫡系的三代以内近亲男性全部枭首示众,女性不分老幼充入宫掖为奴;
而其余尚在五服之内的亲缘,则是几刻流徙外海三千里,也许终其一生就只能老死病亡在巴彦洲(巴布亚新几内亚群岛)之类,与世隔绝的某个孤岛荒林流徙地当中。
只有那些除了五服的远房旁系的族人,才得以用身家之资来为自己进行不同程度的赎免,以避开被京兆尹、宗正寺和御史台所组成的内三司,过堂审判的最终命运。
只有在曾经拥有过又骤然失去之后,才能体会到其中种种的宝贵和珍惜;所以,她必须抓住这个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