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那密密的树林里,
到处都安排同袍们的宿营地,
在那高高的山岗上,
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
我们生长在这里,
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谁要强占去,
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好吧,如此应景和顺势的这一刻,我差点以为自己又被穿越到另一个时代去了。如果不是岸上行走的依旧是那些,抗着农具推着独轮小车,穿着短衣,包头结髻这个时代古人打扮的话。
在我的车船船队,过了郓州最西南雷泽县的堡寨群落,而进入名为五丈河的济水下游之后,沿途的画风顿然又是一变。
作为黄泛区和兵火荼毒过的痕迹还是相当鲜明而顽强的保持着存在感。而其中相当部分,则还是当初淮镇将这些地方作为对敌缓冲区,所留下的手尾和杰作。
这里属于濮州临濮县的治下,由淮镇派遣的捕盗使负责全面事务;因此,实行的还是所谓三区制度,将下辖划分为直接编管下的主要城邑及其近郊屯垦地——红区;因为靠近道路两旁,而通过委派人员有限管理和履行职能的绿区;以及因为地处偏远而暂时放任自治和保持现状,只定期派人征收最基本赋税徭役的白区。
就像是淮镇最初起家时的模样和格局一般,无论是行走在道路上的,还是呈现在河岸两边的田地里,权势一副忙碌纷纷的景象,而基本上没有闲人存在的土壤和余地。
而越是向西走,就越是频繁而不间断的出现荒芜、凋敝的景象,各种满目疮痍的痕迹,就像是的大地上饱受忧患而累积下来的伤疤一般,令人触目惊心而深有感触。
当初我在班师归途中因为归心似箭而行路匆匆,并没有仔细的观临和体会过,现在总算是更加直观的体会回来了,人类的战争和大自然的伟力,所交织在一起的惨痛结果。
然后就在单州境内,最后一段可以通行的漕河尽头,见识到了最近的黄泛区,那是充满了死寂意味的泥沼之地,虽然大水已经相继退去了,但是除了些许癞痢头一般的稀疏野草之外,就再也别无其他生灵活动的行迹了。
也就是这场差点改变了洛都战役和二次北伐,乃至天下大势归属的黄河大水,直接在河南的中原腹地内,制造出了一个范围尤为广大的无人区。
当然了,这个无人区的后续行成和扩散,多少还有淮镇在西扩当中,进一步把所能找到的地方人口给罗织殆尽,而集中起来编管的缘故。
在这里,我再次离船上岸而驱车骑从的前往,位于曹州宛亭县境内,淮镇最西端的军事据点——武原镇,进行视察和慰问。
这里原本只是一处普通驿站发展起来,名不见经传的较大市镇,因为地势较高而在大水当中得以比较完好幸存了下来,现在在大水退去之后,就取代了崩毁殆尽的县城原址,而成为了淮军在西面河南地区的触角顶端了。
现在驻防有一个不满编的主战营和一团猎骑兵,外带几千口编管户;除了开出的一些垦田之外,每月大概要消耗掉三千石粮食和八千缗的其他耗费。
不过,他们的主要任务倒不是备敌,而是维持地方安靖和巡防道路,以确保通过黄泛区当中与都亟道内驻军,日常联系和往来不绝的道路和商业活动,能够正常使用和基本通畅。
从地利上来说,正好位于大水退去后所留下的数处淤塞的水泽之间,牢牢扼守着这片相对狭长曲折的,比较利于通行的干硬地面。
而且,据当地驻军将士在闲谈收集的各种消息当中所言,他们行船在这些水泽之中的时候,偶然还会发现被淹没在水下或是淤积在泥沙里的,昔日村邑或是城垣的建筑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