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自怨自艾有何用……有些事或许沉重,但不能每时每刻去惦记啊,总要快活些才好……”
“对。”贾玮赞同地点点头,换了个话题,笑着问道,“……赎身银子攒了多少了,这样下去,够不够赎身的?”他原本是不会提到这种敏感话题的,不过见到她自己并不在意,说得洒脱,因此便也随口问出来。
“攒是攒了不少了,但明显不够啊,两三年后,我就十八九岁了,妈妈定然会让人给我梳拢的,否则再大些,梳扰的身价就低了,妈妈可不会做赔本生意……我的赎身身价银是十三万两银子,其实这些年我已给品玉楼赚了比这多好几倍的银子了,但我自己只攒了三四万两银子,就算三年后赎身,再攒三四万两,还是不够啊……只能等到梳扰过后,接客接多了,不再新鲜了,赎身身价降下来,才能将自己赎出来,可我不想被人梳拢,只想留着清清白白的身子出来……怎么办啊?”
唐小青说着,黛眉微微蹙了蹙,神色间又是苦恼又是迷茫。
贾玮听了这话,猛吃了一惊,他想不到唐小青的赎身身价银竟高到这种地步,这分明是不想让她轻易赎身,才定得如此之高。
也是,这样一棵摇钱树,品玉楼那边怎么可能放手?
不要说眼下,也不要说梳扰时的一大笔银钱,就是梳扰之后一两年内的接客价,应该也是不菲,可继续为品玉楼带来滚滚财富。
正如唐小青自己所言,只有等到她不新鲜了,赎身身价银才会略降,到了那时,方有赎身的机会。
但明知这样又如何,在国子监的宴聚上,自己也听说了,品玉楼和锦香院的东家是顺王府,在一个亲王面前,唐小青这样的孤女又算得什么,只能是任人摆布。
他这时不知该怎样接口,视线收回来,看着自己的酒杯,却听唐小青轻笑一声,“慎之……你不是要经商么,等你赚了银钱,帮我凑凑?”
语气是开玩笑的语气,贾玮的视线重新投过去,望见她略带调皮的神情,“……好啊,到那时,差多少告诉我。”
贾玮自然也是开玩笑,俩人今夜相处一夜,此后不会交集,命运的轨迹相互错开,或许许多年后,会想到这样一个夜晚,会想到这样一个特别而真实的美丽女子,但眼下终究只是一场烟火,短暂的瑰丽过后,湮灭在彼此的视野中。
“真的?那你帮我凑了银子……我拿什么还你呢……难道以身相许……呵,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少来,这么有才气的商人你那儿找去?”
“那我就嫁你了……”
“嫁给我,可是要做饭做菜的。”
“我不怕,你忘了,我有厨艺在身呢……”
俩人顺着玩笑的口吻,借着朦胧的酒意一路说下来,倒是有来有去,其间,贾玮拿起面前的帕子擦了擦下巴的酒渍,放入杯中,唐小青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也没向他讨回来,只是眸光中略显复杂。
对于贾玮,她自然并非一见钟情,只是觉得有些不同,在青楼生涯中,她不说阅人无数,但像贾玮这样的世家子弟也见过不少,无一例外地都恨不得做她的入幕之宾,他们轻视她的身份,迷恋她的色艺,只是有些掩饰得好些,有些不怎么加以掩饰,接触起来,矫情的,傲慢的,讨好的等等都有,就是没有很平等很随性的交流,而贾玮,恰恰是这样的。
她完全可以看出来,贾玮对她没有任何企图,看着她的目光也是带着欣赏的,这很难得,她不记得还有谁这样对待过她,因此她很放心也很放松地同他饮酒,同他打趣,这样一次经历,对她弥足珍贵,她觉得是可以放在记忆中的。
手帕子,他拿了就拿了吧,腊梅喜鹊,寓意美好,就当一件赠品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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