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帝都,就来这么一手也不是太光彩,不知道魔法公会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至少在这种公开场合之下,一位拥有三转实力的大公爵这么欺负一位初级魔法师,这件事免不了被魔法公会里那些老头子拿出来说事儿。”路易斯这句话是在指责赖安公爵一开始不该下手这么重,以至于我的反应也有点过激。
这时候似乎大家都没提过万一那颗火磷弹真的在舞会上爆炸,会有多么大的影响。
看到诺亚偶尔会将目光落在艾丽娅夫人身上,他大概是认为这件事完全是因为艾丽娅夫人而起。
艾丽娅夫人身上的礼服已经在刚刚的舞会纷乱之中,裙摆上被磨了几个大洞,身上沾满了泥土,白藕一样的胳膊上蹭破了皮,盘在头顶上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白净的脸上抹了一道黑灰,整的个人显得有些狼狈,她脸上还沾着泪痕,脸上茫然地看着我,成熟的风韵在这个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这种狼狈的模样反而比精致妆容更加引人怜惜。
我对路易斯和诺亚讲述了与昆汀的一些过节,说起昆汀现在不敢在帝都里出现,也多半是因为我的关系,他担心和我碰面的时候,我会要他履行诺言进行决斗,也许他对于能战胜我没有一丝信心,又怕挨顿毒打,所以才不敢在帝都出现。
见我躺在床上丝毫不为现在的处境而担心的样子,诺亚有些话欲言又止。
之前和耶基斯学者平时闲聊的时候,我们也曾讨论过格林帝国的政治体系,各地的大公爵在自己的领土里完全就是土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正是这种权利让他们心底有些失衡。
“你不会是明知道赖安公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还故意站出来惹怒他的吧?”路易斯这时候好像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了,可是他又偏偏有点不确定的说:“不不不,这一切都是巧合,一定是的。”
随后他又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结论:“谁愿意无缘无故的去惹怒一位公爵大人。”
最后又问我“你确定不用叫个医生或者治疗魔法师什么的,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加拉赫魔法师恰好还在商行里。”
我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就是一位很出色的水系魔法师,擅长治疗术。
路易斯并没等太久就拖着他受伤的肩膀离开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临走还对诺亚叮嘱说,要是再遇到麻烦就派人去翡翠海湾商行通知他一声。
今晚舞会上发生的这件事,除去最后赖安发狂并催动自己‘势’的虚影对我进行音波攻击,让我瞬间失去了控制火磷弹的能力,以至于火磷弹被引爆,超过了我的料想,其他倒是都在我料想之中,我也想过自己可能会受伤,只不过没想过会受这么重的伤。
看到我的伤势还算稳定,诺亚一路嘀嘀咕咕地返回自己的宿舍,他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亲自参加埃里克王子的舞会,以至于错过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拥有‘自愈’血脉之力的我,根本不需要担心身上的伤多久才能恢复,我躺在床上艰难地伸手,想要摸摸断裂的肋骨有没有全部复位,可惜扯动手臂的时候,五脏六腑就像是如同油烹一般的疼,我吸了一口冷气,决定放弃这种尝试。
艾丽娅夫人见我在床上想要动一动,连忙凑到床边,可惜她这么多年一直是被人服侍惯了,倒是不怎么会伺候别人。
我对她眨眨眼睛,表情尽量轻松一些,然后才对她说:“你要相信我,这样的生活不会过太久的,我会让你从巴宾顿和布斯曼两个家族的阴影里摆脱出来,让你可以自由的享受这片蔚蓝的天空,无论身在北境的史洛伊特城,还是在帝都、海音丝、奇岩城,都可以不必顾及身后的那个影子。”
她见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在考虑她今后生活的问题,感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流着眼泪不停地傻傻点头。
我想伸手去抹掉她脸颊上的眼泪,却是因为疼痛,动作只是进行了一半就停止了下来,只好说道:“别担心,别忘了我们是从北境省走出来的人,我要给史洛伊特城里的景月.爱丽大公爵写封信,北方的夏天对于北风军团来说,就像是一个漫长的休假,也许他们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休假,你能不能去宿舍管理员那帮我取个信封来,也许还能遇到我的扈从,这时候她应该快赶过来了。”
艾丽娅夫人点头答应了一声,提着长裙推开寝室门走了出去。
我只是想将艾丽娅夫人支开一小会儿,趁机用‘时空碎裂者之锤’打开一道传送门,将卡兰错从地底仓库里唤出来,如今在地底仓库的传送祭坛外总会有轮值的兽人战士,所以即便是我无法走进地底仓库,一旦传送门被打开,卡兰错也会在第一时间走出来。
兽人族战士更擅长‘接骨术’,因此我才想将卡兰错唤出来,又担心卡兰错忽然出现在房间里,没办法对艾丽娅夫人解释,只好说有扈从外面赶来,至于两个人不能在走廊和楼梯之间碰面,那又有什么关系。
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卡兰措尽管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还是被我浑身血淋淋的样子吓了一跳。
“难道是你和威廉的决斗提前了?”卡兰措皱着眉看着我胸口的伤,疑惑地对我道。
我苦笑着摇头,只好将下午舞会上的事情,对她重新讲述一遍。
这时候,她开始认真仔细的检查我身上的伤势,看到我那略微有些塌陷的胸口,眉毛几乎拧在一起,不过手上没有任何迟疑,我的全身上下的骨骼全被她摸了一遍,她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肯说。大概是在怪我没事非要招惹一位公爵,算是自讨苦吃。
马上,我就开始后悔将卡兰措叫出来了,因为赖安公爵让我品尝到的痛苦,她几乎又让我品尝了一遍,她将那些几乎要完全愈合的肋骨小心翼翼的掰开,又重新的拼接了一下。
虽然疼得我死去活来,但是这次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艾丽娅夫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床前的卡兰措,明显的错愕一下,惊疑地问我:“吉嘉,这位是您的扈从?”
她见我点点头,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门口,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苏和塔卡玛一前一后,从外面的走廊里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