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军麾下的那些将领,好些人就是如今青丘神国诸多军部大佬的姻亲,甚至还是表兄弟之类的血脉关系……你安王‘霍雄’一战杀了这么多人,你还指望有人缘?
不过,看看巫铁手中的令牌,腰间的宝剑,刚才那答话的军部高官还是开口了:“此番三国战场大败,国朝能够出动的大将,已经悉数出动,天下有名的将领,也只有安王您了……是太师亲自出面,一力保举。”
巫铁‘哇哦’大叫了一声:“老贼,不就是勒索了他九郡之地当做赎金么?本王心胸宽广,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他在这里等着本王。”
悻悻然冷哼了一声,巫铁咒骂道:“早知道,当日就该一脚踩死公羊思这小畜生。”
公羊三虑正拎着一袋子冻梨,慢悠悠的走到皇城门口,一门心思的想要看巫铁的热闹呢……猛不丁的,隔着老远,他就听到了巫铁的咒骂声。
公羊思是小畜生,那他公羊三虑是什么?
公羊三虑跺跺脚,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好容易讨价还价买下来的梨头,直接被他丢到了路边的阴沟里去——他堂堂当朝太师,吃的尽是各色奇珍,怎可能吃这种普通寻常的冻梨?
公羊三虑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巫铁在后方叫嚣。
“来人啊,本王要此次三国战场上,所有武将、文官的资料……尤其是姓公羊的,以及和公羊氏有关系的那些将领、文官,所有人的资料,给你们一个时辰,速速整备齐全了送到本王的王府上去。”
“来人啊,随本王去工殿的库房……多带人手,多备一些大型战舰……本王用兵那是多多益善,各色重型军械,也是越多越好……”
“顺便,从军部清吏司、轮转司、转运司这些衙门里面,抽一批账房、主簿出来,老子……不,本王要去工殿查账,呵呵,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不要让本王抓住工殿殿主的小鞭子,整不死他呢?”
“听说,工殿殿主是公羊三虑的徒孙?唉哟嚯,这不整死他,该整死谁?”
“呵呵,三国战场这种破烂地方,都被打得稀烂了,让本王上去顶锅?老贼,本王整不死你,还整不死你的徒子徒孙么?”
皇城门外,一众值守的宦官、禁卫,还有在一旁等候命令的军部以及其他各大衙门的官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巫铁。
这些朝堂大佬们,他们都活了很多年,见过无数嚣张跋扈的文臣武将。
你说令狐青青,过去的六千年,足够跋扈吧?
可是令狐青青也从未在皇城门口威胁要整死堂堂一殿之主啊!
这位安王……一如他所说的,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这小人得志的嘴脸,实在是让人无语啊。
不过,令狐青青已经赐下了‘大诰’,赐下了尚方宝剑,赐下了如朕亲临的王命令牌,只要是和三国战场有关的事情,安王的权力就是无限的。
他要去工殿的库房提点军械,他要去工殿查账,这在他的权限内啊。
而且……
一众军部的官儿眼珠子逐渐发亮。
他们是军部的官,他们出身将门,他们和文臣天生处于对立阵营。
之前是没机会计算这些文臣,毕竟满朝的文臣身后,杵着公羊三虑这头大老虎呢。因为公羊三虑的关系,满朝文臣几乎是铁板一块,你动了一人,就有无数人口诛笔伐。
将门的将领们打仗杀人是好手,但是要他们在朝堂上讲道理、吵架势,乃至合法合理的运用各种法规算计人、难为人,这实在不是他们的特长。
所以面对庞大的文臣体系,军部的这些大佬们常年吃亏受气。
唉哟,总算是有彪悍的家伙要对这些假斯文下刀了……
而且,是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和如今的将门根本没半点关系的家伙。
呵呵,他要下刀子……这些将门的大佬们,自然要给他递刀子啊,不仅是要递刀子,而且,上面最好淬一点毒药,能够多坑死几个文臣,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军部衙门就在皇城西边,这边一声令下,那边军部衙门里就‘轰隆隆’冲出了上万文职小吏。
青丘神国军队体系极其庞大,清吏司、转轮司、转运司这些衙门里面,藏了无数的刀笔吏,他们也算是军户的一部分,都是世世代代处理各种公文的祖传的行家里手。
要说做花账、捣手脚、从衙门里上下其手的捞好处,这些刀笔吏的手段,比起文臣那边的那些官吏,也差不到那里去。
毕竟,贪赃枉法嘛,也就这么点手段不是?大家都是同行,谁瞒得过谁啊?
“随本王来……今日,你等好生用力查账,仔细的查,认真的查……本王许诺,查出的亏空、漏洞之类,追缴回来后,其中一半,赏赐给尔等,其他一半,本王充为军用。”
巫铁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很用力的朝着密密麻麻站在面前的军部刀笔吏们挥了挥手。
这些穿着青衣小帽,踏着黑色皮靴,腰间挂着各色小算盘、手里拿着各色小本子的刀笔吏一个个双眼发光,齐齐呐喊一声,浩浩荡荡的跟着巫铁朝着皇城东面的官衙区域跑了过去。
工殿衙门,就在那一片区域中。
巫铁一路不断的发号施令,陆陆续续的,就有大队大队的禁卫、青丘城的城防军等,浩浩荡荡的开赴工殿,将整个工殿衙门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得水泄不通。
巫铁策骑一路小跑到了工殿门外,眼看工殿衙门大门紧闭,他一言不发,随手一打神鞭轰出。
一声巨响,工殿衙门的正门被轰得粉碎,连同工殿已经开启的阵法禁制也被打得稀烂。
“冲进去,抢账本……谁下令关门开启阵法禁制的,抓出来,剁了!”
巫铁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如此的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