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建安公主死在十几年前?”谢南锦想起梦境中向她哭诉委屈的绯衣少女,下意识道,“若她还活着,该与我们同龄。也就是说,她死时,不过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萧衡眸色深沉。
同龄的世家少女……
相继遇害的崔凌人、薛小满、郑翡,险些被花神教献祭的裴家小骗子,以及莫名其妙重病缠身的谢南锦,她们也都是同龄的世家姑娘。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根线,牵住了所有女孩儿。
而这根线的尽头,正指向这座隐蔽的小祠堂。
看似繁华宁静的建康城,似乎藏着什么了不得的机密。
又或者……
是藏着被所有世家长辈羞于启齿的往事。
萧衡正色:“我会亲自调查有关建安公主的一切。”
谢南锦颔首:“若是需要帮助,尽管直说。”
她到底身体虚弱,跟着萧衡折腾了这么久,面色早已苍白如纸,双手死死扶着香案,才没有脱力地跌倒在地。
“我不需要帮助,倒是谢姑娘你……”
萧衡转向谢南锦,突然握住她的手。
谢南锦的瞳孔骤然缩小:“萧郡公——”
不过短短片刻,萧衡已经松开手。
他散漫道:“这些年游学四方,倒也懂些医术。刚刚搭过你的脉,谢姑娘,你中毒了。”
谢南锦又是一怔。
她不肯信:“我的衣食住行都有心腹侍女照顾,就连膳食也有人提前试毒,怎么可能中毒?”
萧衡冷笑:“乃是蜀国蛇毒。我去年在蜀国行军打仗时,帐下副将亲身经历过。身中此毒,起初会夜不能寐噩梦缠身,接着便会日渐憔悴,直到力竭而亡。谢姑娘,你身边,怕是有不干不净的人。”
他这么说着,心底已经浮现出一个人。
他还奇怪那个女人从乱葬岗死里逃生后去了何处,原来是藏身谢府。
然而凭她的本事,根本进不了谢家大门。
她背后,怕是藏着和花神教有关的人物。
谢南锦咬了咬下唇。
事已至此,她只能相信萧衡。
沉吟片刻,她抬起眼帘:“你要我怎么配合?”
……
次日。
正值初夏的午后,原本万里晴空的天,忽然之间乌云蔽日。
园林里起了风,随着闪电掠过云层,雷声轰隆,顷刻之间大雨倾盆。
闺房。
裴道珠陪着谢南锦坐在西窗下,一边看雨一边对弈。
棋桌上黑白纵横,险象环生。
裴道珠捻起一枚棋子,由衷称赞:“原来谢姐姐的棋艺也相当精妙,这种大开大合的棋风,我很是喜欢。”
谢南锦微笑。
她身染重病,瞧着依旧是苍白消瘦的。
她端起清茶抿了一口,忽然抬眸望向侍立在角落的婢女:“不止我,我的婢女棋艺也相当不错。珍儿,不如你也来走两步棋?”
名唤珍儿的婢女,面容隐在帐幔阴影里。
她正死死盯着裴道珠,眼神深处藏满恶毒。
猝不及防听见谢南锦的话,她回过神,连忙收敛了那份恶毒神情,温顺笑道:“奴婢不敢班门弄斧……奴婢去给您和裴姑娘端些茶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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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