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多疑。
容炳熙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这么看着自己,只是笑嘻嘻地将她转了一圈,赞叹道:“文将军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他的话实在有些油嘴滑舌,令文半梦皱了眉头,她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纪清越贬低她的样子。
纪清越说,她穿什么都是一个样子,就别浪费布料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穿军营中的戎服,至少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一些。
他还说,她又比不上那些流云城中的贵女娇滴滴的模样,穿裙子简直让人发笑。
从那以后,她就收起了所有女儿家的念头,专心为他铲除异己,一步步地将他扶上至尊之位。
那些年,她将自己当作一个杀人工具,手中握着的剑,不知道替他斩杀了多少反对他的忠臣,搅得天下不宁。
可眼前的人,与纪清越截然不同,他总是将温柔分给自己,总是对她充满耐心,会笑着跟她说,文将军做什么都好。
流云城中平澹如水的日子化作一股浪潮朝她涌来,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竟忘了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
该笑,还是该说声谢谢。
已经太多太多年没有人这样夸过她,每个人见了她,都会说,文将军是个打仗的能手、文将军是个英雄、文将军保家卫国,……从没有人说,文将军穿什么都好看。
容炳熙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文将军,怎么了?”
文半梦酸了鼻子,固执地转过身,待情绪平复,才重新在他面前坐下。
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清楚。
她踌躇片刻,还是决定将信笺展开,放在他的面前,“刚才,我在池塘里,捡到了这个。”
容炳熙看着那卷早就被自己遗忘的信笺,眼底深了几分。
“你……打开看了?”
她有些犹豫地点头,却又连忙解释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是你的……”
越说声音越小,她将头埋进光的阴影里。
这话她自己都不信,这庭院就是容炳熙的,自己在院里捡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是他的?
不过是当时抱着一丝侥幸罢了。
原以为容炳熙可能会因此生气,哪料他只是将布帛随意烧了,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所以,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沾了水的布帛碰到火,缩着身子躲避,却还是被无情烧毁。
文半梦听到他话后一怔,半响后才木讷地反应过来,嗒然道:“我已经知道你是潼国的皇子,其余的,就不大清楚了。”
以她的身份,此时应该将他擒住,然后上交给纪实甫的,但她只是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跟他解释着。
容炳熙失笑:“我以为,你知道我是潼国的皇子,应该很高兴的,抓住了我,就能给自己立下大功,不是吗?”
她现在这副样子算是怎么回事。
同情自己这个敌国皇子吗。
这可不是文将军的作风。
听了他的话,文半梦忽然有一种冲动,一种将所有真相公之于众的冲动。
她将头抬起,定定地看着他:“如果是以前的我,的确会公私分明,把你关入大牢,做我们魈国的质子,用来威胁潼国,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将烧毁的灰弹到窗外,让他们随风飘散。
“有什么不一样?”
她迟迟不说话,容炳熙抬眸追问道。